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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109 落红不是无情物


“夏一凡。”方烨华走到她面前,认真地看着她,“我没有对每个人都这样。”

        夏一凡抬眸,迫切地看着他,那种迫切叫做“希望”,他说没有对每个人都这样,那么又为什么要和慕千雪订婚?她希望他解释清楚。

        可是她又有什么资格问他?!她自己说过不喜欢他的!都说了这么伤人的话还问,真不知羞!

        方烨华搭上她的双肩,郑重地说,“夏一凡,我不想你误会。”

        上次被她骂得狗血淋头,那次他没来得及解释,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所以就一直冷战着,其实也不能算冷战,那次吵架真有可能将他们的关系切成一刀两段,好在是这次的事情才使他看到转机,他不想被她误会,好像被她误会这心里就会很难受。

        一开始他很生气她和靳向东的关系,也很介意她是夏志国的女儿,他以为只要不再见她就不会对她产生“非分之想”,可是这一个星期以来没有见到她,或是偶尔跟她匆匆打个照面,只要她对他冷眼,他就很烦躁。

        很多时候他不想承认被她影响到,可是跟她吵了之后,他回去就马上跟慕千雪说清楚要解除婚约,当时他不仅仅觉得不能对不起少柯,还有就是不能对不起她。

        “那你倒说说是什么误会?”

        “算了。”许久,方烨华闷不吭声地走到沙发上坐下,那样子看起来很沉重。

        有些事是对少柯解释的,她不是少柯不能对她说,特别是有婚约这件事。

        “方烨华,我没生气。”话虽如此,她始终有些耿耿于怀,“这件事也不能把错误全部归结于你,我自己也有不对的地方。况且认错人这种事每天都会发生在很多人身上,老实说,我也认错过人,不过我现在很清楚,我只当那个人是朋友。”

        夏一凡偏头笑道,“你如果看得起我就当我是朋友,如果你觉得看到我会让你难过,那么你可以选择把我忘记。”

        她心里也明白,可能他是想把那些话解释给少柯听!

        他们的关系好像突然陷入一个死胡同,她固执地认定他有婚约,也认为他只是喜欢樊少柯,所以不承认自己的身份,而他根本不知道她就是樊少柯,而且她现在的身份令他望而生畏。

        方烨华一直沉默。

        这种问题对他来说左右为难。如果当朋友,说不介意是假,毕竟夏志国很有可能就是当年陷害他父亲的嫌疑犯,如果选择忘记,于他也是一种煎熬。

        为什么总是在错的时间上遇上自己喜欢的人?!

        为什么?!

        方烨华痛苦地捧着自己的脑袋,他不知道怎么办?他总是以少柯当挡箭牌排斥夏一凡,但是每一刻跟她待在一起的时间又令他难忘、快乐,他很怕再这样下去真的一发不可收拾。

        “方……”夏一凡心疼地叫他。

        她还想说这些什么,可是他的电话响了。

        原来是慕千雪找他!

        不过他想既然已经和她说开了,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应该是“如释重负”才对。只是如果刚刚和她说“分手”又那么快跟夏一凡扯上关系,慕千雪也一定会很伤心。

        之前没听她表白的时候,他觉得做什么事情都理所当然,但是现在和她扯上关系了,感觉做什么事情都带有罪恶感。

        “电话响了?”她说。

        这也意味着他要和她告别了!心里突然空落落的。

        她以“病还没好”的理由理解心里不舒服这一怪异现象。

        方烨华看她一眼,点点头。

        “小雪。”方烨华走到阳台去接听。

        夏一凡看着他的背影发愣,突然有股冲动想对他说希望他留下来。

        “烨华,你在哪里?”慕千雪现在患得患失的,每天见不到他心里就不踏实。

        “我……”他回头看一眼夏一凡,“我在外面。”

        “烨华。”慕千雪抿抿唇,始终问不出口。

        他可知道她在公司等了他一整天?听同事说他去了凌氏,可秦武回来的时候却说他带着夏小姐走了,好像发生很严重的事情,她当时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夏小姐不就是夏一凡吗?他们又见面了!

        “我很快就回去。”方烨华的语气平平的。

        慕千雪感觉得出来他没什么话想对她说,难道她已经被讨厌了吗?

        “就这样吧!”方烨华说完匆匆挂断。

        慕千雪的精神有些恍惚,对着电话发了一会儿呆,心里没有半点安全感。

        他知道少柯的身份了吗?他们……

        她不敢再往下想。

        “慕千雪,你怎么了?你生病了吗?”慕千雪自言自语道,手指一直揉着太阳穴。

        累了!

        从前的她总是杀伐决断,做事从来不拖泥带水,如今真的被感情这个杀手降服了吗?

        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她能够狠心抛弃爱她的人,她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到的?

        “修……”她望着偌大的别墅庭院,像望夫石上那个女人一直盼望着她的丈夫归来一样,她时刻盯着大门口,总是希望他能够在下一秒就出现。

        然而,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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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下着绵绵细雨,她轻轻叹口气,这个季节也不比秋天好到哪里,大概伤春悲秋就是这么来的吧?

        感情不能勉强,她却一直在勉强自己。

        什么时候起,她也变得贪婪了,渴望得到他更多的爱,也许是全部的爱。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

        “你有事先回去吧!”他一进来夏一凡就说。

        “没事。我等你。”方烨华的心情有些低落。

        他没说她也没问。

        “我们走吧!”她起身。

        “等等,下雨了,我去买把伞。”等不来夏一凡叫,他就先跨出去了。

        心情不好就想淋雨吗?方烨华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从前他不高兴也这么为难自己的吧?!

        一个人闹别扭,又一个人消化掉。

        夏一凡看着窗外,依稀听见小雨稀里哗啦的声音,她仿佛还听到了方烨华仓促的脚步声。

        没想到竟是用这种理由将他留在身边。

        一会儿他回来,看见一个身影在病房里和夏一凡说说笑笑的,而那个人不是谁,是沐向阳!

        他怎么会在这里?

        方烨华看了一眼夏一凡就明白了,一定是这小子打了她的电话。

        早知道他就把手机关机。

        没想到他还学古人雪中送炭,不过他是“雨中送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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