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楚楠的确是累了，心累。
刚见到沈清时，他就差点控制不住。
晚饭时，眼看着她一杯又一杯地灌酒，有好几次他都差点想要冲上去阻拦。
他几乎用尽了全部力气才压抑住对她的关心和在意，好不容易熬到这顿晚饭结束，楚楠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要虚脱了。
即便如此，回到房间之后他却怎么都睡不着。
已经快一个小时了，为什么夏柯还没回来？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沈清以前就有过酒精中毒的先例！
想到这，他从床上弹了起来，犹豫了数秒后，猛地掀开被子，决定还是去看一下。
尽管知道这么做很不妥，可他的脚步非但没有片刻的迟疑，反而越来越快。
回过神来时，他已经停在了她们的房间前，按响了门铃。
等了很久还是没有人来开门……
会不会她们已经睡下了，夏柯之所以没回来只是不想跟他睡一间房，怕尴尬？
又或者沈清酒醒了，觉得饿了，拉着他们一块吃宵夜去了？晚饭时她确实也没吃什么东西。
再或者，他们三个人一块去泡温泉了？这里的温泉似乎营业到挺晚的。
…………
……
他逼迫着自己往好的方面想。
就在他的想象力快要枯竭时，门终于开了。
然而，楚楠并没有因此松了口气，反而暗暗地倒抽了口气凉气，只因为扑面而来的那道熟悉嗓音……
“谁啊！大晚上的，有没有毛病？还让不让人睡了……”
当看清门外的人后，沈清的咒骂声也戛然而止。
这一觉虽然睡得不算久，但还是挺管用的，她已经清醒了不少，又因为面前的楚楠受了波惊吓，残留的醉意顷刻散尽。
四目相对，谁也没说话，气氛很诡异，尴尬中又充斥着一丝随时可能天雷勾地火的危险气息。
“你……”沈清率先回过神，启了启唇，想说些什么，但很快又顿住，沉默了片刻后才继续道：“你等一下，我去叫邢运。”
“……嗯。”
他点了点头，眼看着沈清跌跌撞撞地朝着房间里走去，好几次忍不住想要冲上前扶她，脚却像是被灌了铅似的寸步难行。
好一会后，沈清才又折了回来，有些吃力地倚在门边，冲着他歉然地笑了笑，“她不在呢。我看浴袍少了件，浴巾也少了一条，可能是睡不着跑去泡温泉了，手机好像也不在，要不你打个电话给她试试。”
他心不在焉地“嗯”了声，没有掏出手机，显然他并不关心邢运去哪了。
哪怕再多几秒钟也好，他只想多看看她，肆无忌惮的、不被任何人打扰的、像从前那样的看着她。
“你还有什么事吗？”这炙热眼神撩得沈清有些口干舌燥。
他依旧沉默着，许久后才突然问：“为什么喝那么多酒？”
“……喝酒还能为了什么啊，开心呗。”
“开心什么？”终于把他甩掉了吗？
“为你和邢运开心。”
“……”
“她挺适合你的，性格也很不错。”
“可惜，我就喜欢性格糟糕的。”
“你才性格糟糕呢！”
“我有说过我喜欢的人是你吗？”
“……”
“还是说，你觉得除了你之外我根本不可能再喜欢上任何人？”他咄咄逼人的追问。
“……”沈清却只能沉默以对。
确实，今天之前她确实是这么认为的。
因为她办不到，别说是喜欢上他之外的男人了，她见到任何男人想到的都是他。
她以为他们是一样的，无论是糟糕的个性还是对彼此的感情都应该是一样的，直到今天……
其实，今天的沈清远没有她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在大堂见到楚楠的那一刻，她也是震惊的。
毫不夸张的说，要不是当时有那么多人在场，她早就弄死夏柯了。
来之前夏柯没有告诉过她楚楠也会在，只说是公司同事一块泡温泉，其他人都带着另一半，唯独邢运一个人，有点可怜，房间也不太好安排，所以就叫上她来做个伴。
邢运这个女孩她还是挺喜欢的，当然义不容辞了。
结果！居然被夏柯摆了一道！
至于夏柯为什么要这么做……
起先她以为那个王八蛋只是专业坑姐三十年，不坑不舒服了；跟大家一块吃晚饭的时候，沈清对他的行为有了全新的理解，他是想让她认清事实啊！
事实就是——
原来楚楠的个性并没有她认为的那么糟糕，跟邢运在一起时的他成熟稳重，跟曾经和她在一起时间那个幼稚爱耍赖甚至时不时会撒个小娇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又原来楚楠对她的感情也并没有她认为的那么深，他可以轻易就把他们的过去格式化，迅速建立新的感情文档。
这是才沈清喝那么酒的真正原因。
“为什么不说话？”
楚楠的询问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回过神，勉强挤出笑意，“该说的分手时我都已经说清楚了，邢运差不多也该回来了，你……”
“那刚好。”
“……刚好什么？”
“刚好可以让她看清楚。”
“…………看清楚什么啊？！”
“看清楚我有多卑鄙多虚伪。”
话音刚落，楚楠就突然伸出手把她拉进怀里，低头吻住了她的唇，这冲动他忍了一整天……不，更久，从她提出分手的隔天起就已经再忍耐了……
忍着不去联系她，甚至更换了手机号码。
忍着不去听说和她有关的任何消息，甚至切断和她相关的一切人际关系。
忍着不去想她，甚至企图找个人来代替她……
所有的忍耐在今天见到她的那一瞬间，溃不成军。
所有的想念在唇齿相触的那一瞬间，崩溃决堤。
熟悉的温度和味道让沈清陷入了恍惚，但很快她就回过神来拼命挣扎。
然而，楚楠非但没有丝毫收敛的趋势，反而更加的失控，近乎蛮横地把她抵在了门边，脱口而出的话音却带着浓浓的无助，“别推开我……除了你，我的确没办法再爱上别人。”
“……”她又何尝不是？
沈清原本就已经很脆弱的理智被冲破。
她放弃了抵抗，手慢慢攀上了他的背脊，略微犹豫了一下之后，用力抱紧。
这拥抱透着一股再也不愿失去的坚定。
他们吻得浑然忘我，全然没有察觉到呆站在走廊尽头的邢运。
她被不远处正在上演的这一幕冲击到了。
原来这就是接吻啊……
如果刚才夏柯没有打住，他们也会发展成这样吗？
那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她有些好奇，甚至还有些……遗憾？！
邢运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到的，蓦地打了颤。
忽然，一抹温热将她包围，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感觉到有人帮她裹上浴袍，感觉到有双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黑暗中，有道充满愧疚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低声呢喃着，“对不起……”
是夏柯的声音。
她蓦然一震，终于清醒，这才意识到此时此刻她应该在意的是——
她男朋友跟她老板的姐姐在接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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