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境界
遥远的天边，东阳渐渐升起，照亮了神州浩土，平凡普通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
柔和的早阳透过窗缝，轻轻的照进了屋里。
“吱吱吱——”
随着小松鼠吱吱的几道叫声，趴在桌上睡着的慕清寒慢慢的醒了过来。
看到慕清寒醒过来了，小松鼠连忙跳到了慕清寒的肩膀，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了下去。
慕清寒摸了摸小松鼠，看了眼床上的呼延东绝，他还在沉沉的睡着觉，脸上苍老的都快不能看了，一看便是活不了多久的样子。
慕清寒轻轻叹了声，缓步出门走向了厨房，为呼延东绝煮了一碗热汤，然后便持着剑来到了院子里，呼延东绝伤成这样，她也不敢走远，便准备在这院子练剑了，小松鼠坐在一旁的石头上，吱吱的叫着为慕清寒打劲儿。
孤山七剑，每一剑不分强弱，各有特点，这七剑慕清寒早已经练得如火纯清，各是早已到了出手既孤山的地步，但是若论境界，不过也才到武学的第二境界，软剑无常，将自己所有的力量完全的熟练掌握了。
可这第三境重剑无锋凭着慕清寒的资质，却是三年未曾悟透，不知道如何才能达到。
细想想，重剑无锋之意也是将所有的力量全部掌控，跟第二境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也是因为这样，这第三境才让人毫无头绪，不知所在。
不过，随着慕清寒的内力全部遗失，以平凡之身挥舞孤山剑法，慕清寒感觉自己好像已经模模糊糊的感受到了第三境的所在，这才拿出了大部分的时间来勤练剑法，而不是修行真气，期望能抓住这种感觉。
一遍又一遍的练习孤山剑法，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两个时辰，烈阳渐起，天气越来越热，慕清寒半身的衣物已经被汗水侵透，但依然认真的练着剑法。
“举重若轻之境，若只靠着闷头苦修，几无可能达到。”这一刻，呼延东绝沙哑的声音从屋里传了过来。
听到这声音，慕清寒连忙停下了手里的剑法，转头望去，呼延东绝已经站在了门口，而且此刻的他竟然再次恢复到了以往中年汉子的模样。
慕清寒有些惊奇道：“前辈的伤势可是好了？”
呼延东绝默默的走到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一旁的小松鼠顿时吓得急速窜向了慕清寒，躲在了慕清寒的脚背身后，露出一个小脑袋来害怕的瞧着呼延东绝。
呼延东绝缓了半天，似乎这几步便费了他不少的力气，久久才低身从地上捡起了一颗小石子，随手扔向了慕清寒。
这小石子速度不快，力道看着也不大，正中慕清寒的胸口袭来，慕清寒一手便抓向了这个小石子，可下一刻脸色便稍稍一变，左手也连忙上前帮忙。
整个人竟是被这颗小石子逼退了一步，这才勉强止住了身子，而手中的小石子竟然已经化作粉末落到了地上。
慕清寒看着手上的石子留下的伤势，久久没有说话，呼延东绝也不打扰她，所谓境界看不见，摸不着，但的的确确是存在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只能靠个人领悟了。
慕清寒独自想了两刻钟，皱着眉头才慢慢的疏解开了，也从地上捡起了一颗石子，扔向了呼延东绝旁边的石桌上。
这石子来的很急，但是等到它落到石桌上后竟然就稳稳的定在了那里，丝毫没有弹动。
呼延东绝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轻声道：“你的基础打的很好，悟性也高，怕是不出一年，这第三境你应该就能掌握了。”
一年之后慕清寒也不过才十九岁，而这第三境却已是一流高手之境，连欧阳白一也是在二十一岁时才勉强掌握，只可惜慕清寒真气全失，即便是掌握了这第三境，也不过只能媲美二流高手罢了。
有失有得，这才是世间的平衡之道。
“谢前辈指点。”
呼延东绝沉默片刻，突然笑道：“清寒，我最多还能活一年的时间，这一年里，我愿倾心教你武艺，我保证，一年之后，你会比你自己最强的时候，还要强大！”
慕清寒连想没想，便摇头拒绝道：“清寒身为孤山派——”
呼延东绝眉头一皱，怒喝道：“你不是想复仇吗！完颜宗道，那可是金国第一高手！便是我对上了都难说赢他，就凭现在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妄图想胜他？”
呼延东绝顿了顿，再次冷笑道：“呵，是了，完颜宗道那小子也快九十岁了，你在熬上三十年，等他快入土了再去杀他，还真是有可能！”
慕清寒沉默着没有回话，久久才道：“清寒先去准备午饭了。”
就要转身离开，呼延东绝脸色一沉，一手拍碎了一旁的石桌，喝道：“我在问你最后一遍，我呼延东绝的武艺，你是学还是不学！”
呼延东绝的脾气就从来没有跟好字沾过边，如今他都有些低声下气的求慕清寒学他的武艺了，慕清寒竟然还不领情，简直可恨！
“前辈的武艺，清寒不敢偷窥。”
“滚！赶快给我滚！你个蠢女人！趁早给我滚远点！”
慕清寒也不再多说，朝着呼延东绝微微行了一礼，便转身走向了深林了。
也是慕清寒老实，若是赵南在这里，就凭着呼延东绝现在的破身子，非把他当场气死不可！
不对，是偷学了他的武功在气死他！
走在深林的路上，慕清寒的神色微微暗淡，这几个月里，除了昨晚，呼延东绝便从来没有对慕清寒有过好脸色，被人如此相对，心里总是有些难受的。
“吱吱吱——”小松鼠吱吱的在慕清寒的耳边叫着，似乎是在安慰慕清寒，慕清寒笑着摸了摸小松鼠，深深的吸了口气。
这世上之事本就没有什么完美一说，既然已经答应了还命两年，便要认真的完成。
“到时候找个隐蔽的山林住下来，苦修上数年武艺，在北上复仇可好？”慕清寒轻声对这小松鼠说道。
他的父亲是汉人，但也是金国的官员，十年前，她的父亲为救一群被金国关押的江湖人士，被安上了谋反的罪名，满门抄斩！
慕清寒依稀还记得，那一夜，父亲抱着她奋起杀贼，眼看着便要逃出生天了，可完颜宗道竟然也来了！
那一夜，父亲独自挡住了完颜宗道，从此，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慕清寒的仇人，除了亲手杀死她父亲的完颜宗道外，还有那些出卖父亲的奸贼们！
慕清寒仍然记得那一夜父亲疯狂的怒吼声：“为何要卖我！为何！”
到底是谁，出卖了父亲，我一定要查出来！
“救、救命……”
这时候，一道极为虚弱的求救声突然旁边传来，慕清寒不觉转头看过去，传来声音的地方是在森林内的浓雾深处里。
呼延东绝特意嘱咐过，从里面踏入这深雾可不同于那外面，从外面进入好歹还能很大可能走出去，可若一旦踏了内域，便会永远的迷失在里面，直到饿死为止。
“是谁在那里？”
“救我……求求姑娘，救我一命……有贼人在杀我……求求你了……”这声音听着极为凄惨，任谁听了都不忍心放任不管。
以慕清寒的心性自然更是如此，想不都不想便开口道：“我这便过去，你坚持一下。”
老子哪有功夫救你啊，若是赵南在这里，任着这声音在凄惨十倍，也别想打动苏大爷冷酷的内心，书上的江湖都他娘的是骗人的，谁信谁就是蠢货，只可惜这道声音的主人运气极佳，遇上的是慕清寒。
“谢……谢姑娘……”
深雾之内，随即传来一道几乎要死去的回声，这让慕清寒更加不敢犹豫了。
在那深深的浓雾之中，这声音的主人激动莫名，哪里有丝毫受伤的样子！
这人竟然是燕守威！
燕守威在这深雾里已经迷失了一夜外加一上午了，倒是甩掉了追杀他的鬼面七君子，可他自己也走不出去这浓雾了。
他在这迷雾中也曾遇到一位同样迷失在这里面的青年，见到这青年手足举措不过只是个普通人后，燕守威二话不说便将此刻打残在了地上，冷漠的询问起这里的一切。
这青年自然哭爹喊娘的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这里竟然是神渊谷！”
神渊婆婆的威名在这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也不晓！
若是能攀上神渊婆婆的高枝，我燕守威还能怕了那群贼人不成？
只要能进去这里，我燕守威一定要跟神渊婆婆攀上关系！
至于那个青年么，随着时间的慢慢过去，燕守威的肚子自然也就叫了起来，总不能让他饿着吧，那就吃了你吧，人与动物死后不过都是些肉，有区别么？
“不要！救命啊！”
“你这魔鬼！！”
燕守威便当着青年的面，一点点的吃掉了他的手，他的腿……
绝望的恐惧，真是这世界上最美妙的东西，也是燕守威最喜欢的东西！
“马上就要进去了，哈哈哈——”
燕守威激动的眼中，露出着冷漠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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