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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亥时三刻


“什么意思?”夏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急切看着张鹏问道。

        张鹏并未答话,而是跟夏瑞使了个眼色然后走出监押室,夏瑞紧随其后出去,明显二人是故意躲开李元青交换案情,出了监押室,张鹏笑着说道:“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件案子变得有趣了,李元青的梦境便是突破口,这案子蹊跷的地方便是嫌疑人李元青以为醉酒沉睡,而案发时间恰恰是嫌疑人记忆断片的时候,这就是疑点,假设李元青当真是被人陷害,那么这个梦境就极有可能是人为构设的,让嫌疑人以为自己真的在做梦,而其实这一切的发生都是现实,当然,如果嫌疑人撒谎,那我的一切推理便毫无意义,但我的直觉又告诉,李元青值得三分信任。”

        “你与嫌疑人非亲非故,三分信任你便要重新确定侦查方向?”夏瑞觉得难以置信。

        “正因为如此,我更要还他一个真相,这是一个捕快的使命也是天职。”张鹏说话的时候连自己都肃然起敬。

        “别说那些没用的,那怎么确定侦查方向?”夏瑞问道。

        “确认新的侦查方向,从一开始我们就忽略了一个地方——悦来客栈,无论李元青口供真假与否,这个地方都至关重要,而这时验证李元青供词真伪的最佳地方!”张鹏说道。

        “恩,不错,若李元青供词为真,就算如你所推理的那般是人为的构设环境,那么悦来客栈一定会有痕迹物证,如果李元青所说为假,悦来客栈肯定也好找出人证。”夏瑞补充道。

        “那今晚还要不要再审嫌疑人李元青?”夏瑞问道。

        “不用了,吃夜草的马,总要天亮才见马牙松,夜还长,就交给张峻慢慢开导吧,你我就先歇息,明天赶往悦来客栈勘查第二现场。”张鹏说完,伸了个懒腰就完全松懈下来,再不见先前的紧绷之态。

        如张鹏这般,一个人能够完全将生活和工作分开,那必将是幸福的也是轻松愉悦的。

        一夜无事,天明之后。

        张鹏洗漱完毕,正在膳房吃早点,就有捕快来汇报昨夜情况。

        “禀告张捕头,昨夜将黄员外府上庄客拿来,一番仔细询问,此庄客并不叫申冲,而叫李华声。”

        “你等是不是拿错人了?”张鹏问道。

        “按照李元青描述的,此人个子精瘦且长了一副鹰钩鼻,经过询问也确实前几日见过李元青,应该没有拿错人。”青衣捕快肯定地说道。

        “那这李华声武艺如何?”张鹏凝神问道。

        “武艺稀松平常,也就是寻常庄客。”青衣捕快摇头说道。

        “那昨夜审问李华声可还有其他收获?”张鹏已然没有了兴趣,总结性地问道。

        “暂时没有发现其他可疑之处!”青衣捕快机智地回答道。

        “你下去吧!”张鹏头也不抬,迅速陷入沉思,这申冲应该就是当年那个狂徒申冲,申冲在江湖上销声匿迹这么多年,以这李元青的年纪断然不会随意编造得出申冲的谎言!

        “吃好了,走咱俩去悦来客栈!”张鹏略带命令的口气,让夏瑞很不满意。

        “你自先去,我还没吃饱!”夏瑞理也不理,继续埋头吃着。

        张鹏独自一人来到悦来客栈,到了门口正仔细端详这客栈布局,眼尖的店掌柜老早就跑出门外来迎接。

        “大人安好,里面请!”掌柜的一面奉承迎接着张鹏,一面安排店小二:“快!快!快给捕头老爷看茶,上最好碧螺春!”

        这掌柜的见过世面,这蓝衣捕头可不比一个小小捕役,就是青衣捕快也不可比的,若是一个不高兴,惹怒了蓝衣捕头,要封了这小小一间客栈也是挥手间的事情。

        “不用了,我就是来问你几个问题!”张鹏不怒自威,冷冷地说道。

        这可把掌柜的吓慌了,赶紧表态道:“小的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若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

        “很好。”张鹏淡淡地表扬了一句,掌柜的心里可算踏实了一些。

        “前几日可有一个捕快入住你的客栈?”张鹏盯着掌柜的眼睛,因为人的眼睛才是最不会撒谎的。

        “有,本月初六有一个青衣捕役在小店住过,住的是天字号房,因其自称是南广郡捕衙的,小店原本是要免了房费,这青衣捕役一连住了三天,最后走时强留了一锭一两足银的官银在柜台上。”掌柜的不知道这蓝衣捕快究竟是为何而来,言语中肯不敢捎带或褒或贬的语气。

        “一连住了三天?这捕役在三天之内有没有出门过?”张鹏问道。

        “没有,这三天中午下午都是店小二送酒肉进房的,也并未见这捕役从一楼柜台经过出门,直至初十早上退房离去为止。”店掌柜的一边说一边很努力地回忆当时的情景。

        “那这三天之内,捕役的房间里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张鹏严厉地问道,生怕这掌柜的遗忘重要线索。

        “这捕役在房中都是喝酒吃肉,也未曾发现有什么异常,倒是初九夜,听见有些动静。”掌柜的仔细回忆,终于记起了一丝不寻常的地方。

        “什么动静?”张鹏异常欣喜又激动地问道。

        “当夜亥时过后,将近子时吧。”

        “到底是亥时还是子时!”张鹏一声喝斥,掌柜的吓得直哆嗦,险些跪了下去。

        “是亥时,是亥时三刻。”掌柜的结结巴巴地说道。

        “继续说!”张鹏声色俱厉地吼道,在桌子旁边找了条凳子座了下来。

        “当夜楼上的动静也不大,据楼下宿客反映,地板上来来回回地走,或跳或蹬,动静不大但是吵得人睡不着,因楼上住的是本郡的捕役,宿客也不敢上楼询问究竟,等到天明才与我等诉说,当夜我住的邻栋的厢房,倒是不曾听见多少动静。”掌柜的说的仔细也很小心,生怕一言不当便惹得灾祸。

        “一整夜都是如此动静?”张鹏问道。

        “下半夜便无甚大的动静,便渐渐无声了。”掌柜的道。

        “你把初五至初十这五天,所有入住的住客登记簿誊写一份给我!若是你没有如实登记住客信息,你这店恐怕也可以关门大吉了。”张鹏吩咐店掌柜道。

        “小店一直都是按照官府规定,如实登记过往商旅信息的,大人要的登记信息稍候片刻,片刻就好!”说完,掌柜赶紧一溜烟跑到柜台翻出登记簿,认真快速地将信息誊写一遍。

        “你认真誊写,我自上楼查勘。”说完,张鹏爬上二楼,径直来到李元青之前入住的天字号。

        进屋之后,张鹏很快便退了出来,因为房间早已被客栈打扫干净,根本没有丝毫痕迹,看来这第二案发现场已经毫无意义了。

        张鹏下楼来,掌柜的早已誊写完成,恭恭敬敬地双手奉上,张鹏随手接过,揣进了袖中。

        送走了张鹏之后,掌柜的才长出一口气,想着还是有些后怕,一个蓝衣捕头,在一个郡县都是极厉害的人物,可不比那寻常差役好打发。

        一连三日过去了,张鹏的审讯和侦查都陷入了僵局,虽然张鹏越是调查便越是相信李元青说的话,可是却找不到新的证据,所有的信任都抵不过遗留在现场的一柄凶器。

        法律面前,除了证据之外所有的东西都会显得苍白无力。

        这三天不眠不休,监押室里不分白天黑夜,换着人轮番掌灯,李元青已经憔悴不堪,真个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第一夜还有张峻一直陪着讲话,不觉就过了,张峻走了之后便没有人来问话,看守的两个捕役也不跟李元青说话,无论李元青提出什么要求只是闷声不作答复,轮番往复都是换着人来却不讲话。

        李元青实在闷不住了,快要疯了,便用头撞凳子铁用力去挣开这枷锁,然换来的结果却是加绑几条束缚带,愈加动弹不得。李元青也想过要咬舌自尽,可是捕役去在给李元青上绑缚带的时候,特意讲述了咬舌自尽的痛苦,根本死不了人,只能咬断前半截舌头,而且很快就会止住血,因为舌头是活血活肉,生长嫩肉的速度比身体别的地方快许多,然疼痛却会持续很多天,所以李元青放弃了咬舌自尽的想法,因为那种疼痛会让这样的环境更加痛苦。

        在监押室的李元青痛苦不堪,在衙门案情讨论室的蓝衣捕快张鹏也是痛苦不堪,府衙限期破案的时间还有一天了,夏瑞倒是轻松,夏瑞主张定案,以李元青杀人行凶定案上报府衙;张鹏却不甘心也不允许,所以两人此刻正在激烈地讨论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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