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无心插柳二
瑞雪心情好转了一些，笑眯眯的瞅瞅他俩。
是的，谁让我们是二十多年的朋友？
不是说老婆是新的好么，朋友呢，当然还是旧得好！呵呵，不经间就二十多年啦。想当年，哥几个指点江山，激扬文字，不可一世，不知不觉就被生活的洪流，席卷而去……
呵呵，二十多年啊！
见小吕和老王光了一瓶，瑞兆先生忙让老伴拿来开刀，亲自替二人开了酒瓶，一人一瓶子递过去。
“莫忙，喝慢一点儿。对了，今天来有什么要事儿啊？”
二人接过，老王说：“今天咱俩是替你祝贺来了。”
“怎么讲！”瑞兆挟一筷子菜放在他俩碗里：“何事可祝可贺？”，“今上午的法庭我俩都去看啦。”小吕大咧咧的回答：“瑞雪那案翻得好！不就是惦念着要把人家往死里整么？就不！放在谁也个一闪念么？”
“重要的是，咱那11万有盼头啦。”
老王来得更直白。
点点瑞兆先生：“你也不用卖掉这两室一厅啦。”，一边的老伴瞪大了眼睛：“谁？谁卖掉两室一厅？什么11万？呃，你们在说些啥哟？”
瑞兆忙向二人使使眼色。
却不防给老伴瞅见。
“老头子，你干啥挤眉弄眼的？有什么瞒着我？”“没有啊。”瑞兆往椅子一靠，摊开双手：“我们说我们的，你乱猜测什么？”
“嫂子，没有没有，真没有什么？”
二哥儿们见嫂子认了真，也一齐摇头摆手。
“我们哥三个，二十多年，你又不是不知道。”。老伴疑惑的看看瑞兆，又瞅瞅老王小吕，，一扭头，向外大声的打个呵欠。回过脸来：“老王小吕慢慢喝哟，我先下了，有事儿呢。”
老伴抓起塑料袋出去了。
关上门，瑞兆先生慢慢慢回过身。
“那案子不翻也得翻，主要是我看不惯啦。龟儿子法庭审这些民事案子，倒是积极得很；审贪官污吏呢，没见得有这样积极？”
“这些年，贪官还是杀得不少！”
小吕白他一眼。
慢慢喝完一大口啤酒，拈几颗花生米扔进自已嘴巴，嘎蹦嘎蹦的嚼着，道：“再说，压伤了人，还故意索性把人压死，这是故意杀人嘛。”
“你懂个屁？”
瑞兆先生有些火了。
“你原来可不这样，现在怎么变得尽帮当官的说话了？我看你也背叛了。”，“我也背叛了？哈！我也背叛了”
小吕眨巴着眼睛，瞅瞅老王，再瞅瞅瑞兆先生。
“我是个真正为人民鼓与呼的斗士，不像有些人，一上了点年纪，就认为天底下只有自已最正确，只有自已才坚持着自已的初衷。”
瑞兆真是生气了，啪的扔下筷子。
“看你写的那些玩意儿，与你当年的初衷，完全是背道而驰。思想上的糊涂，必然带来创作上的不清。要不，你早出来啦。”
原来，小吕是一个地道的网络写手。
写诗的他，二十年后的三四年间，居然洋洋洒洒的写出了近千万字的十几部网络小说，在网络风行一时。
这让江郎才尽的瑞兆先生，心里很是不舒服。
可这厮在老朋友面前不知收敛，反而常与瑞兆争论，更让瑞星先生心怀不满。
所以，二人争论时，自持比小吕大八岁和理论扎实的瑞兆先生，就常常指负责小吕是“背叛！”和“被生活收买了的叛徒。”
小吕呢，当然也不服，二人常有龉语。
老王听得不耐烦，把酒瓶咚的放在桌上。
“拜托，行行好行不？吃饭莫谈空事儿。喝酒！吃饭！”，小吕和瑞兆先生都不说话了，低下头默默的吃着。刚才的和谐友好，陡然变成了尴尬难堪，三人都感到有点别扭。
老王突然发问。
“瑞兆先生，这次得了这个数吧？”
伸出十个指头晃晃。瑞雪脸一凉：“说些什么哟？帮忙帮忙，主要是出于义愤。”，不过。他觉得自已也不相信自已的话，有这么当庭翻供帮死忙的么？
老王脸上挂着悻悻。
小吕呢，脸上更是挂着气愤。
瑞兆先生忽然想放声大笑，又想大哭：二十多的朋友啊，怎么现在变得彼此鸡肠小肚，猜猜忌忌的？
瞧瞧二小子脸上毫不掩映的不了然，瑞兆怒从心头起。
怎么？未必非要看着咱倒霉，你俩才心里舒服？即便是有偿翻供，也干你俩小子屁事儿？嫉什么妒啊？
但他压抑着自已，平静地开了口。
“二位放心，一年内，借款会如约还给你们的。”……喝足吃饱，老王和小吕又泡俨俨的二杯茶，坐在阳台品着，一面聊着新闻逸事。
瑞兆瞅瞅他们，仿佛这才明白，二人根本就没什么紧要事儿，只不过是借酒盖脸催款罢啦。
但，这就是朋友！
你能说不是么？
都市茫茫，真真假假，常来常往，应应对对，哎，混儿罢！坐了一会儿。二人走了。瑞兆回到屋里刚想歇歇，又在敲门。
打开，嗬，是瑞雪瑞星和莎莎。
“爸！”
“伯父！”
瑞雪和莎莎亲热的喊着，相互挽着进了门。唯有瑞星不吭不声，拖拖拉拉的跟在后面。“哎，你们，你们怎么会在一起啊？”
瑞兆先生高兴啦。
“瑞星这么早就放学了？今天才周三嘛。”
“周三不可以放学啊？你懂都不懂。”瑞星不高兴的撞进自已小屋，往床上一倒：“一天就知道折腾那些霉画，啥都不知道。”
瑞兆又有些光火了。
他真搞不懂，这儿子怎么和自已一个钉子一个眼儿？
小时候，倒是乖巧的骑在自已颈脖子上，一面笑一面扯着自已的耳朵，使劲儿的耸着肉墩墩的肉屁股：“得儿！驾驾驾，吁！”
可是不知从何时起，看见了自已就躲。
妈的，这小子活转去啦？
但看看傍着瑞雪一起坐在沙发上的莎莎那乖巧样，他只得压着火气，转央而问瑞雪：“你不是有事儿忙去了？怎么姐妹俩走到了一起啊？”
“路上偶然碰到的”
女儿笑呵呵的回答。
“爸，你也是，你不知道现在的高校，不像你那个年代的大学，教，学和各方面都是很自由的。”
对于宝贝女儿的话，瑞兆先生当然深信不疑。
不过，对于女儿温和的批评，他还是有些愤愤然：“唉，瑞星嫌我，你也嫌我。我告诉你姐弟俩，除了不会用电脑，我还吃得睡得做得玩得，读书看报，并没有老！”
瑞雪笑了。
“爸，看你想到哪儿去啦？真是愤青，动不动非要争个输赢。”
“过去的小愤青，变成了现在的老愤青，整一个老土冒。”瑞星又咕嘟咕噜的，瑞雪忙朝弟弟身上啪啪就是二巴掌：“闭上你的嘴巴！我和老爸聊聊，你来凑什么热闹？”，瑞兆先生无言的退了出去。
瑞雪的苦心，他全看在眼里，他不能抚了女儿的好心。
至于这逆子，由他去吧。老子管不了你，也不想管你了。
只是，到你娃娃要钱，老子再给你理论。
瑞雪在小屋坐一会儿，就出了屋。她踢踢哒哒的先到厕所洗了澡，然后，穿着睡裤再到了阳台。
大下午的太阳，火辣辣的罩着阳台。
尽管玻璃窗全紧巴巴的关上，拉上了窗帘，还是闷热难熬。
瑞兆背对着门口坐在矮凳子，佝偻的身子，在阳光里显得瘦削而枯槁；一头黑中带白的头发，毛刺刺的朝天耸立。最高处的毛发尖，在灼热的阳光下泛微光。
瑞雪顺手扭开了电扇。
“爸，开了，怎么不关呵？”
“哦，刚才你王叔叔和吕叔叔坐了来，我送他们出门关了没开。”瑞兆扭过身，瞧着女儿，担心的问：“瑞雪，你没什么事儿吧？”
瑞雪摔摔双手。
转个圈儿，奇怪的反问：“爸，我能有什么事儿啊？一切不都是好好的吗？”
“唉，孩子，虽说翻了供，可对你不太好哩。你得担当一点儿，不要怪老爸。”，“不说这事儿行不？爸，我倒是想知道，那房子到底该怎么办？”
瑞雪想想。
“发展的渡假村项目，又开始了平基，在扎钢筋桩了。”，瑞兆就像小儿转磨盘一样，滋儿一下，屁股在矮凳子上一旋，整个身子便旋了过来。
“那五百平方米，刚才座在度假村的红线上，我知道。可我想，现在如果我们全部推倒重修，是不是值得？”
看得出，对于这个问题，瑞雪并没有想到。
她一楞：“不推倒重修？花这么大的力气，哪买来做什么？”
“黄书记那面怎样说？没有再节外生枝？”，“事情已办好，更何况我们帮了他这么大个忙？感谢都还来不及呢。”
瑞雪自信的回答，忽然想起临走时，丽儿给的那个卡，忙跑出去。
瑞雪暗暗用手捏捏自已的那个小拎包，感到还在。便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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