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十九章
辰千岁痴痴地望着神月张了张嘴却又犹豫了。陈千岁如今已经知道了神月不是凡间的姑娘。不过她能是哪里来的呢？大地光城？天族光城？亦或是——别洞天。那日的寒光剑伤他不是不知道到底有多重，可神月一声不吭地承受住，面上永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神月的灵力，极其纯正，绝不是在人间普普通通修炼就能得来的。后来在岁宸殿养伤，辰千岁每夜过去在殿外守着她守了一个月，辰千岁仿佛看清了神月不是个娇弱的性子，也不是能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她应是翱翔九天的凤，是倘徉深海的龙，是这世上高高在上的神，是辰千岁眼里无可替代的神。他没有靠近，他知道神月此行来来带着目的和任务。
而他自己的任务也快完成了吧。帮水族守天下，在人间运筹帷幄。等一切尘埃落定，他就带着神月离开，或许是在暮川河畔或许是在人间。倒是如果神月还是不爱他，辰千岁，愿意把命给她。从他出生之日起便背负了父亲的猜忌，日日看见的是母亲的泪。他要变强，要变得更强，人人称赞，却又人人不敢随意亲近。没有弱点，无需感情。
而现在都只是想想。
而现在又有了神月。
“神月，你到底从哪来？”这句话在辰千岁的喉咙里酝酿了好一会，又被辰千岁咽了回去。
她为什么这么不自量力地来杀自己呢。
辰千岁心中满是疑惑，看见这张脸却又狠不下心来。他怎么不生气呢，不论是水族还是人间，他都是高高在上，在神月这里，她没用任何手段，自从看见神月，他就甘愿俯首称臣。
他爱她，爱的莫名其妙。从看见那副画像开始，好像那幅画像就是陪着他成长的光亮，父亲母亲，都不如一副画陪他的时间长。
造化弄人，陪着辰千岁行礼成亲就是画中的姑娘。这是天定的姻缘。
就算神月的态度再冷辰千岁也能接受，毕竟神月是辰千岁的画中人梦里人，而辰千岁对神月来说，是陌生人，是要杀的人。
他愿意给神月时间，也希望神月给自己一些时间。他坚信神月就算表面上再狠也不是一块冰，她在水族和青儿一起吃饭说话的时候会笑，放火闯祸的时候会笑，偷偷溜出岁宸殿的时候也会笑。
神月端着一副架子，只不过不想在辰千岁面前输。辰千岁都懂的，他都懂的。
“娘子，你可会看星象？”
神月观摩着星象的运行，回了句：“略懂些。”
辰千岁懒懒地对神月撒娇：“那帮我看看，我这姻缘何时才能平平稳稳步入正轨，我的漂亮娘子何时才能为我绵延子嗣。”
神月白了一眼辰千岁：“你注定了孤独终老，一人一生。”神月并未看到他的星象，只是信口胡诌了一句回了他。
可是神月也真的抬头为他看了看，虽说神月观星技艺精湛，却真的是看不到他辰千岁的星象，天上星辰包罗万象，除了别洞天一众光仙，其余命数，自然是能在人间星辰中看出来的，可为什么，这其中并没有辰千岁的命数，难道，因为辰千岁是黄天道下生灵？可如今辰千岁是东域水族皇子，理应是水族之人，难道怀着命盘投身，还和常人不一样了？
神月接着看上水族星象，东域生灵也能看的清楚，只看着东域星象晃了一下，南北双斗聚而指向，变幻一番，归于平静，这东域，莫不是还有高人坐镇，又亦或是，命盘还在东域？是哪里被忽略下了？
一个激灵打过来，神月突然想起了辰千岁的九爷爷，那位东域水族从未见过的九老太爷。
“辰千岁，我要去…”东域二字尚未说出，只觉得要是让辰千岁知道神月要回水族，定是要派人跟着，行动起来必定是多有不便。
神月只说了一个地方：“我要回一趟芦荡山。”
说着神月站了起来，直直望着东域的方向。心里已决定要会一会那水族的九老太爷。
辰千岁不解，方才明明好好的，怎的说要走便要走，连忙也站起来要追上神月：“雁青城芦荡山？去那里做什么？”
“我自幼在那里长大，来了人间，自然是要回去看看的。”
这句话自然是胡编乱造的。芦荡山位于人间和东域相接处，从那里回东域，不会有人疑心的。
“你要走了？”辰千岁眉头一皱，还拉了一下神月的袖子。
“叫钟秀宫吧。”神月知道这名字俗了些，可是当初答应他的，现在应该是为他取一个的。
昨日说好，神月想离开了，就为他的宫殿起个名字。
他愣愣的看了我神月一会。“你，不要我教你写字了？”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辰千岁措手不及。他当然知道神月只是想走，他还在反思是不是自己那句话说错了，哪件事做错了，最可怕的是，他害怕神月以某种方式知道任务结束了，她要走了
“这是人间，用不着水族文字。”神月准备着离开。
辰千岁从背后一把抱住了神月，小心地问了一句：“还回来吗？”
神月回了句：“所有事情都办完之后，我回来找你。”
辰千岁还是追问了一句：“要多久？”
“不清楚，但是应该用不了多久。”
辰千岁把头放在了神月的颈窝处蹭了蹭，“我陪你一起去。”
神月很决绝地拒绝了：“你在人间，好好绸缪，别出事。我走了。”在神月眼里，身辰千岁怀命盘，可不能出事。
“若有事，你再派人来辰家带个话，待我赶过去岂不是晚了。我还是陪着你，时时刻刻不分离的才好。”
神月听见辰千岁的纠缠便有些着急：“我们不是新婚燕尔的夫妻，你也不必如此深情与我诉说许多，我对你无甚感情，你如此一说，到觉得我亏欠了你些。”神月掰开了他的手走远了几步，忽然觉得还是有几句想对他说的。
“你辰千岁是真情实感也好，虚情假意也罢，可你身为皇子，过分重视感情，不务正业便是错的。你整日甜言蜜语哄着我，说怕我走怕我离开，真若如此，水族之时便不会一个月不见人影。，你说的对，除非你上辈子爱我入骨，这辈子一眼便记得，可是这种可能在我这里是绝对不成立的。莫说什么深情，我宁愿信你见色起意。你是遇上了我这种姑娘，但凡若是个单纯的姑娘，也被你哄骗了。娶我入岁宸宫，与水族闹翻，整个东域都说是为了我，红颜祸水这罪名我担不起。辰千岁你尽快醒醒，收起你那一套作为，我只怕你，未骗了我，却骗了你自己。”
其实，神月也怕他骗了她的。
别洞天上从没有人这么嬉皮笑脸哄着她的。
可是，她绝不能心软。这应该是遇见他后对他说的最多的一段话。绝情之意尽显，这番，他总不会跟着神月了。
“辰千岁，利用感情，总不是正人君子所为，我不知你是看上了我身上哪一点的利益，之前我未提起，并不是代表我一点点都没有察觉。莫要在我身上动你不该动的心思了。”
辰千岁紧皱的眉头，神月看的一清二楚。
辰千岁不知道是什么给了神月这样一种错觉。
“神月，我辰千岁在你眼里始终如此吗？”
“你本就如此。”字语间斩钉截铁。转身便离开了，他也没有辩解毫分。
捏了个术便向东域而去，也无妨，东域水族与芦荡山一个方向，任谁也查不出来有什么错处。
今日与辰千岁的话，直白了些，可是神月并不喜欢与辰千岁的虚情假意来回纠缠，今日与他说开了，来日相见，少了许些不必要的过程。
“辰千岁，我神月，从来不想怀人间姑娘的心思，花花肠子，于我而言，自然是百无一用。”临走时神月小声念叨了一句
神月的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神月害怕。怕辰千岁对她的感情是真的。又害怕辰千岁对她的感情是假的。这些话不仅仅是说给辰千岁听得，也是说给自己听得。当初若不是一时心软，就不会给辰千岁这么多机会，让他一次次动摇自己的心神。
她留下了辰千岁一个人站在枫叶铺满的江边。而在辰千岁眼里，芦荡山这么偏僻的地方，神月必定又是有什么新任务不方便人跟着，辰千岁明白，拦下了人，拦不住心。自己再去打扰也不合适。
反正神月说，她会回来，她要是回不来，辰千岁将人间掘地三尺，也要让她回来。
这时青儿看见千岁和神月吵了几句嘴离开了，着急的直要追上去，被辰千岁拦了下来。辰千岁有些落寞，却也没恼：“无妨，让她去吧，她事务繁忙，我再等等她，再等等她。”
就等她将所有任务、负担、伪装都卸下来再好好谈爱吧。
“派些人手去芦荡山，若有任何异常立即回禀。”辰千岁吩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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