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病态患者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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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赵醒提前下了楼。
刚出酒店没多久，就看见余倾从停在酒店门口那辆骚紫色轿跑的窗户里露出半个头，朝她招手，“这儿呢！”
“……”赵醒扫了眼这张颜色鲜艳亮丽的车，相比昨晚那张低调的黑色辉腾，这张骚紫更很符合余倾的气质。
没想到余倾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她小跑过去上了车，余倾把座位调正，打了个哈欠问：“昨晚睡得好吗？”
赵醒边系安全带边说：“还行。”
余倾发动车子，说：“昨晚跟你发完消息我也睡了，还好睡得早，不然今早还不一定能准时来接你。”
赵醒停顿一秒，凌晨一点，算早吗？
她笑了下：“经常熬夜对身体不好。”
“跟你们吃完烧烤又去喝了点，他们本来叫了阿霄，你在着，我就帮他回绝了。”余倾问：“是汾河校区对吧？”
“嗯。”
“对了，阿霄旷学的事他难道没跟你们说吗？他学籍都还在宁理大档案处摆着呢。宁理大校长知道他旷课，现在都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生怕人被其他学校捞去了。”
赵醒看着窗外：“没有，他没说过这些。”
余倾想了下觉得也是，“他有时候是挺闷的。”
车内安静一瞬，余倾问：“你吃早点没，酒店有自助吗？”
这一看就是没住过五星级以下的人，赵醒说没有。
普通酒店哪来的自助早餐。
余倾了然，把车内暖气打开，放了点轻音乐：“大概半小时就到了，你要不再休息会儿，放松下心情。”
“谢谢。”赵醒说：“我不紧张。”
“哦。”余倾没再说什么，专心开车。
可能是昨晚提了两句，余倾想意思地把昨晚的话落个尾，至于林径霄其他的事，他主动转了话题，没打算透露太多，赵醒自然也不会多问，只是心底好像有块地方空了一样。
林径霄学籍还在宁理大，在六中也只是借读生。
说明他随时有可能离开东禾，回来长宁。
赵醒盯着窗外疾驰而过的山景。
过了会儿，她咬了咬下唇，让自己不再去想这件事。
半小时后余倾只送她到了校门口。
赵醒按照老王发给她的信息，找到三号会议室，路过二号时，又遇见了徐图志，两人没多聊，就简单打了个招呼。
面试时间过得很快，赵醒在门外看着一个个学生进出，边等待的同时边看着这么多优秀的人各个散发着自己最自信的光芒，忽然松了口气。这里才是适合她的地方。
面试完出来，时间已经临近十一点。
赵醒从包里拿出手机，微微一愣。
林同学半小时前发了条消息：【考完回个信息。】
赵醒对手机发了会儿呆，回：【我考完了。】
林同学几乎秒回：【出来，我在校门口。】
走到校门，她看见停在门口的那辆大众。
拉开副驾驶的门，坐稳了问：“什么时候来的？”
林径霄说：“几分钟前。”
他声音懒散散地，还带点哑，听着像话说多了一样，情绪似乎也不太好，眉头轻微皱着，可能连自己都没察觉。
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赵醒心里抱着某种想法，沉默地看着窗外。林径霄因为昨晚接了通不想接的电话，又回家取了车，心底还压着闷气。没一会儿他们就到了汾河赛外俱乐部。
俱乐部和宁大分校都在汾河区，所以名字都起的差不多，经过山脚下时赵醒已经发现路边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跑车，颜色都特别显眼，反倒衬得大众格格不入。
音乐和狂欢隐约在天边回荡，可想近距离又是什么震耳欲聋的程度，随着林径霄越开越往上，那种震撼越来越近，赵醒没见过这些场面，情绪难免也跟着上涨。
林径霄找好地方停车，赵醒下了车，又走出几步回头看了看，发现大众在这个地方确实显得很突兀，但它隐隐散发的高贵感却又让人不容忽视，跟走在前面的人很像。
“留的哪个位置？”林径霄给余倾打了个电话。
赵醒跟在他身边，听他嗯了两声就挂了。
她左看右看的问：“这些车都是来参赛的？”
“不是。”林径霄说：“参赛的车都开后区热着了。”
“热着？”
“热车。”
“……哦。”
赵醒觉得新鲜，看了眼他那不太开心的脸，没被他影响，勾唇笑着问，“你昨晚没睡好？看着感觉像我欠你钱。”
林径霄看她一眼，又看向前面：“没，做了噩梦。”
“做噩梦那是会睡不好。”赵醒心情颇好地说：“但梦和现实都是相反的，做噩梦也许是好事，说明现实不会发生。”
林径霄淡淡笑一声：“你平时都这么安慰自己的？”
赵醒坦然道：“那不然能怎样，躺回去继续梦？”
“我才没那么没事找事。”她说。
林径霄扬了下嘴角，没再说什么。
其实从昨晚林渝川打电话来到现在他都没合过眼，心里那股烦躁在明知道要回家一趟但没想到要回这么快的情况下再次加剧，但主要还是因为林渝川说的那句：“我知道你回来了。”
林渝川当然知道，都派人跟踪到他眼前了。
但林渝川似乎并不怕他知道自己派人跟踪，等他回到公寓，才拨通他的电话，暴露得很明显不说，再说了那句之后，林渝川又问他：“你什么时候回去？”
不问他来长宁做什么，只关心他什么时候再走。
林径霄当即就送了他四个字“关你屁事”然后挂掉电话。
之后林渝川也没再打来，就好像特地来跟他确定什么事情一样，可明明林渝川统共也才问了他两句话。
他想了一晚上都没想明白因为什么。
直到半夜他确定身后没人跟踪，偷偷回了趟家，才发现哪里不对劲。他当时没进屋里，直接去了后院的车库取车，他发现不仅是去后院的路上，还有他家的花园里突然种了很多的月季，这是之前没有的，随后他又在车库里发现了张红色的宝马。
他记得林仲从来没有买过红色的宝马。
他打开手机手电筒照向那张宝马，里面车饰装扮无不透露出这是一个女性开的车，这下他才明白哪里不对劲了。
四周夜深人静，林径霄回头看了眼屹立在他身后的别墅，就像看见什么脏东西一样，又很快移开视线，他看向那张宝马，当时只有一个念头，如果他把这张车砸了会怎样？
好像也不会怎样，林仲可不缺再买张宝马得钱。
他在车库里找到原先自己的那张车，在里面呆坐了半天，脑子里都是空白一片。再次离开家时，他走得无声无息。
-
俱乐部里像开一场巨大欢盛的party。
两人才进去没一会儿，就有一个动物毛披肩的光腿美女向他们走来。赵醒盯着她那双露在空气中的腿看了数秒，突然想起小时候奶奶给她织的毛裤，她很想给这位美女套上。
美女一走过来就跟林径霄打了个招呼：“真是稀客，我好久没见你过来了，今天终于有心情来看比赛了？”
林径霄问：“余倾呢？”
美女笑笑，走到他身边说：“我带你过去？”
“不用。”林径霄说完，往里头淡淡看了眼，眼睛眯了下，又看向美女：“位置怎么又换了，观光区改在哪？”
美女又微微一笑：“所以我说，我带你去。”
她似乎很了解林径霄的脾气，目光大胆的流转在林径霄身上，其中意思谁都明白，又不会说破。见林径霄不说话，她当他默认了，便往前带路，说：“听说你去了东禾？”
他冷冷回了一个单音：“嗯。”
赵醒默默跟在两人身后，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她好像突然明白林径霄当时拒绝宴婷说的话的原因了，长宁的女人，话语里跟人隔着距离，眼里却丝毫不隐藏，有意思的不用多说，一个眼神就能明白，没意思的，像林径霄这样，就当做没看见。
赵醒看着这个女人，身材姣好，性感高挑，举手投足都能跟妩媚带点关系，宴婷跟这些女人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而这个女人至始至终，也没看赵醒一眼。
也不是看不起，而是根本猜不到像赵醒这样普通且一看就是乖学生的人，会是林径霄带来的，就更别提其他了。
她带着他们来到一个单户看台上。
赵醒进门时看见门上标着大大的“贵宾vip”。
里面没人，像专门为他们预留的。
赵醒第一次知道，原来赛场可以聚集那么多观众，观众席基本设在半山腰，也有许多人围在赛道感受近距离的刺激，而他们这间vip是最佳视野，能纵观直播屏和终点。
“赵醒，你要喝什么？”林径霄突然问。
“都行，果汁吧？”赵醒站在看台边缘说。
美女这才注意到赵醒，问林径霄：“女朋友？”
林径霄低头回着消息，说：“朋友。”
那位美女了然一笑，不可见的松了口气，说：“第一次见你带女生。不过也是，她一看就不是你们圈子里的，要不是看着乖，又挺漂亮，我还以为是余倾带来的呢。”
“余倾不喜欢她这款。”林径霄在酒饮单上随便勾了苹果汁，又给自己要了听红牛，递给她：“先上这些，谢谢。”
美女没立马接下，眼含情深地看着他，温柔一笑：“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没变，拒绝人都这么客套。”
林径霄听若未闻，随便在看台边的椅子上坐下。
待人一走，赵醒回头看了眼，偌大的包间只剩下她和林径霄两人，林径霄闲散地靠在背椅里，指节抵着太阳穴歪在那儿刷小视频，整个人都看起来没什么精神。
她盯着他看了两秒，问：“待会儿余倾会过来吗？”
林径霄眼不抬的回答：“比完赛来。”说着，他撩起眼皮看向他，话语中带着倦懒感：“你想让他现在过来？”
赵醒扯扯嘴角，“没有，随便问问。”
他又垂眸，说：“你不是有他微信，自己问他。”
虽然他语气很平淡，说的话也很正常，但赵醒就是莫名听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让她不敢再继续问下去。
外边忽然传来一声鸣哨。
比赛即将开始。
赵醒垂首看着那些围在赛道边狂热的观众，情绪也随之兴奋起来，随口又问林径霄一句：“你不过来看余倾比赛吗？”
他说：“不看。”
门外轻轻扣响，那位美女端着托盘又回来了，她把果汁和红牛放到林径霄身边的桌上，说：“钱我付了，算我请你们的。”
林径霄依旧垂着眼看手机，说了句谢谢。
美女看出他没心思理自己，索性拿起那杯苹果汁，走到赵醒身边，笑问：“你是第一次来吧？给，你的果汁。”
赵醒看了眼果汁的颜色，说：“嗯，之前没看过。”
“你叫什么名字？”美女看着她问。
“赵醒，睡醒的醒。”
“我是陈凌，这里的负责人。”
陈凌拿出手机打开二维码，说：“加个联系吧，阿霄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以后你还想来，我帮你留最好的位置。”
赵醒浅笑道，“好。”
陈凌说：“听你口音，不像是长宁人。”
赵醒看了眼手机，抬头笑：“我是东禾的。”
陈凌一愣，有些意外：“东禾？”随后想起什么，眼神一淡，“哦，跑这么远来，是有什么事吗？”
“我来考试。”赵醒看了她一眼。
“你……”陈凌还想说什么，被身后的动静止了声。她回头，看见原本倚在椅子里的人，站起身向他们走来。
“陈凌。”他说：“你要这么喜欢聊天，这下面的人够你聊到明年。”他走到她身侧，侧身靠着看台边沿，一脸不耐烦的看着她，说：“东西已经送到，你可以走了。”
陈凌淡淡勾唇：“我好歹请你喝饮料，你连让我站这边待会儿都不给，是不是太小气了啊，阿霄？”
林径霄视线移向一旁：“包间钱你出的话，随意。”
陈凌上前，向他靠近一步，语气暧昧：“请就请。”
他睨她一眼，声音渐冷：“我出双倍。”
陈凌得逞一般扬起嘴角，笑道：“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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