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都是青春6（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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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林径霄没打算给狗吃，就想拿鸡腿骗骗狗，让狗跟着他回家，试了几米，小狗就跟了几米，但狗不笨，骗多了也不管用，林径霄只好撕一点骗几步，小半个鸡腿能省不少事。
看赵醒还站在原地，他问道：“你不回家？”
梅溪巷直直往前，通往许多大大小小的住宅区，明苑小区正门就在出了巷口的位置。赵醒看他去的方向与自己顺路，心情放松不少：“我也要去那，你走前面吧，我怕狗。”
林径霄淡淡看了她眼，便转身。
赵醒走在他后面大约两米的距离，路灯光线暗驳，林径霄和小狗的倒影被拉得颀长，周围的昏暗使路灯像一道聚光灯照在他的身上，小狗在他脚下紧跟着，僻静的像一幅画。
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连帽卫衣，下摆露出一截白色的内搭，裤子是黑色蓝边的篮球裤，脚下是球鞋，这一身让赵醒想起明苑小区的周末，半大的篮球场上会有很多像他这样穿着的男生聚集在一起。但不同的是，球场的男生都是年少的蓬勃朝气，而他像屹立在凛冬经历过风寒的枯松，高大又疏冷。
他一手垂在裤边，另一只手拿着鸡腿，整个人看着没什么精气神，但又不至于一推就倒，散漫了点，小狗则跟他相反，为了他手里的鸡腿边走边跳，活跃的像只跃龙门的小鲤鱼。
很快几分钟后赵醒看见了明苑小区的大门。即使刚才停留耽误了时间，也比她平时绕远路还要早几分钟，她也没再想起那个老人家的笑脸，满眼都是少年和他的小狗。
她原以为林径霄会继续往前走，不想他却停在了明苑小区门前。她慢吞吞的走过去，看见林径霄把鸡腿收回了袋子，食指勾着，等她过来了，才对她说了句：“谢了。”
他指的是鸡腿。
赵醒没想到他会特地停下来等她说谢，几次见面，他对她的话仅仅限于“不好意思”和“谢谢”，这么一想，又不足为奇了。认真回想第一次见他的印象，她根本想不到这个人居然这么礼貌，毕竟他长得和礼貌两个字不太搭边。
赵醒甚至在想一种可能，如果有天他打完架，是不是也会跟人说谢谢……也不是不太可能。这么想着，她觉得那画面还挺逗，唇角带了点笑，像前几次那样，回答他：“没事。”
林径霄没什么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像开始那样拎起狗，转身往里走。可是走着走着，林径霄发现她还跟在后面，几步后，他转身停住，看着她疑惑地问：“还有事？”
赵醒指了指他身后：“我也住这。”
他将信将疑的看她两秒，转身，走进d区12栋。
赵醒视线停留在12栋楼梯口两秒，才离开。
回到家，赵醒在门口换鞋。
赵秋元刚好从房间里端着杯子出来倒水，家里只开着一个夜灯，赵宽卫和华春莲应该都睡了。赵醒看见他，好奇问了句：“黄子贺有跟你说过他们那栋楼来了新邻居吗？”
“没说。”赵秋元从厨房倒完水出来。
赵醒哦了一声，换上拖鞋，回到房间。
她把书包挂在椅子上，从抽屉里拿出林径霄的那张身份证，又找出自己的，凑到一起，反复对比看了又看。明明跟她的身份证长得一样，但他这张就更赏心悦目，她又看向自己身份证上的照片，身份证是高一时办的，那时候她也是短发，齐耳的那种，留着厚厚的刘海，看着特别减龄，像初中生。
叹了一声，她把林径霄的身份证夹在了一本书里，以免被华春莲打扫卫生时发现。又把自己的身份证放进书包里后，她才换了身睡衣，去厕所洗漱完，躲进被窝。
-
周三下午的最后一节课是班会。
如之前班群里所说，老班在班会上给每个人发了张科作业纸，要求写下目标院校。老班站在讲台上说：“纸张这么大，只写几个字有点浪费了，要么你们再写写梦想吧。”
又引得讲台底下一阵闹哄。
杨嘉宝的目标是她爸定的，东禾师院，女生嘛，以后当个老师赚个安稳饭，平平淡淡，她没有意见。梦想她还没想好，她看了眼赵醒，发现赵醒已经写完开始转笔了。
她好奇凑过去看。
赵醒的纸上写着：
目标院校：长宁大学。
人生梦想：武则天。
“……？”宁大在杨嘉宝意料之中，但这梦想又是什么跟什么。她睁大双眼凑近细瞧：“你都写的啥？”
赵醒拿起纸轻弹一下，“目标和梦想啊。”
杨嘉宝：“你这个梦想会不会有点……”
“梦想不就是梦里随便想想。”赵醒在纸上写上自己名字，等组长来收，身子往后靠，手搭在桌面上转着笔，“我没什么梦想，想什么写什么。你呢，写了什么梦想？”
杨嘉宝：“我也没梦想。”
赵醒：“那你也写武则天。”
杨嘉宝：“我拒绝。”
等各组组长把收好的纸交上讲台，老班大致翻看了几张，然后又通知了明后天一测的事情，“放假前我让你们提前预习课本前三节都预习了吧？我对这次测验要求不高，尽量及格就好……”
这次的一测考得是高三的知识内容，都是没学过的东西，学校主要想通过这次测验结果来调整之后的教学进度。听说这招是跟长宁一中学的，而且从他们这届开始。
老班一边在讲台上强调：“可别给二班丢脸。”
张笛一边在后头偷偷表示对这个测考的不满：“他们真当我们是小白鼠啊，还尽量及格，之前学过的我都及格不了，更别提没学过的了，你放假肯定也没看书吧？”
他问的是同桌章子修。
章子修说：“看了点，但没看懂。”
张笛嘁了声，“何必浪费精神。”过了会儿想起什么，他朝前小声道：“赵学霸，你也没看吧？这测验咱们一起罢考怎样？”
她作业都没写，张笛以为她书肯定也没看。张笛盯着讲台上振振有词的老班，嘴闲不下来还想说点什么，殊不知前面的赵学霸已经在一目十行翻看政治书了。她敷衍道：“不怎样。”
章子修从斜后方见她看书，好心提醒道：“我们这可不像理科背背公式就完了，历史政治那些根本记不住。”
张笛哼了声：“瞎操心，她记忆力好得很。”
赵醒视线微微一顿，不知想起什么，眼神里有外人察觉不出的黯淡。也许有时候，记忆好也并不是一件让人值得开心的事。
-
测考完那天是周五下午，最后一科是英语。
赵醒交完卷出来看了眼时间还早，杨嘉宝在进考场前给她发了信息让她考完先走不用等。没什么事，她便出了校门。
秋风习习，校外路边的树叶一吹而落，抬头视线越过秃枝，万里晴空中飞过几只鸟儿，成群结队往同一个方向飞去。经过一排街边摊，赵醒没经住诱惑，买了一根甜肠，又抹了一层番茄酱。
她往梅溪巷走去。
这个时间巷子里的杂货铺还开着。继开学那晚通了宵，再是这次测验，连续熬了两个晚上，不用看也知道，她此时的黑眼圈肯定很重。所以她没什么精力再往商业城绕。
“让一让，让一让。”
后面传来旧式自行车打铃的声音。
赵醒转头看，贴在墙边给那辆路过的自行车让路，再继续往前走，甜肠只剩下一口，眼见明苑小区要到了，她忙吞下嘴里的，把剩下的甜肠吃了，顺手把垃圾丢进门口的垃圾桶。
她打开垃圾桶的盖子，把细签扔进去，盖上。转身时，她听见小区里面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林小冲——！”
这声音的好听程度让赵醒很耳熟，她抬头，就看见一只也很眼熟的小黄狗正朝她这边儿飞奔而来，她倒吸一口凉气，差点被甜肠噎着。她呆站在原地，抓紧书包肩带，克制住掉头跑的想法。
又有一辆自行车从小巷经过，林小冲的急速奔跑被阻拦了，刹在赵醒脚下，吐着舌头歇息。赵醒低头和它对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让她没有立马对狗产生厌恶，只看着它在心里意念“看不见我别过来别过来别扑我……”
随后那个熟悉的身影才娓娓而来。
林径霄看见她小愣了下，然后朝她小跑过来，嘴边还不忘喊着这只叫林小冲的小狗：“回来，不要命了是吧？”
林小冲回头，这回倒是乖乖坐着不动了。
见他走过来，林小冲起身朝他摇了摇尾巴，林径霄把狗抱起来，赵醒跟着他在心里一起说了句：“不好意思。”
赵醒想说“没事”，林径霄却先她开口：“吓到了？”
她想点头，又摇摇头：“还好。”
“抱歉。”林径霄脸上终于有了点不好意思的表情，捏了捏林小冲的腮帮子说：“它就这样，趁我不注意就跑。”
“所以它叫林小冲？”赵醒看他心情似乎不错。
“嗯，冲冲。”林径霄说。
赵醒看着他，点了点头。
除了聊狗，他们好像也没有可以再继续聊下去的话题，赵醒不喜欢狗，自然不会多问关于狗的事，说其他的又像套近乎，内心挣扎两秒，她笑着指指小区：“那我先回去了？”
林径霄看了她一眼：“嗯。”
-
“你要去网吧？”
黄子贺问走在他前面的赵秋元。
赵秋元嗯了声：“我爸今晚要看股票，我没电脑。”
黄子贺系好鞋带跟上他，“哦，那你得自己去了。”
赵秋元挑眉看他一眼：“又回家？”
黄子贺笑了下：“这不我哥来了么，得招待着。”
赵秋元不屑：“供佛呢，还招待。”
“不一样。”黄子贺说：“我没见过比我哥更聪明的人了，小时候他来我家，摸他手都比抱佛脚有用，而且他最近心情一直不好，我爸喊我多陪陪他。反正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赵秋元：“我只懂你考试场场坐我前面。”
出了校门，赵秋元面无表情的拐进弯：“走了。”
黄子贺：“……”
三分钟后，黄子贺走到与林径霄约好的地方，却没看到林径霄人。他突然有点后悔约在学校附近，应该回家去接他哥的，毕竟他哥刚来，人生地不熟，万一迷路了咋办。
等林径霄来的时候，大约过去了十分钟。
隔着老远黄子贺就看见他哥那一米八六的个子鹤立在人群中，神情淡漠的抱着狗，迈着悠悠的步调走来，迎面而过的女生纷纷回头。黄子贺叹了声，迎上去：“我以为你迷路了。”
林径霄：“狗跑了两次，追狗去了。”
“名字真没取错，怪能冲的。”黄子贺看了眼林径霄怀里抱着的林小冲，笑嘻嘻的去揉狗头，对林径霄说：“走吧，今儿带你去吃鱼，六中附近新开的，味道不错。”
林径霄：“先去宠物店。”
“去宠物店？”黄子贺奇怪：“我昨天不是刚买了狗粮么？那袋狗粮被他吃完了？不会吧？那袋可是有114kg！”
林径霄看傻子似的看他：“你一天能吃20多斤饭。”
黄子贺摇摇头，“那去宠物店干什么？”
林径霄往前走，说：“买牵引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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