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都是青春2（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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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晴空万里。
赵醒睡到十点多，懒床到午饭点才起来。
她的房间外面有一个晾衣的阳台，踩着拖鞋走出去，正午阳光洒在脸上的暖意使倦懒消散，她拿出手机点了份外卖，才转身回到屋里拿了换洗衣服去厕所。
路过书房时，里面传来一阵敲打键盘的声音。
赵秋元昨晚回家后被赵宽卫喷了一晚上的口水沫子，赵醒当时在旁边啃瓜子，觉得老爸挥衣架的样子跟他儿子挥拳头时的气势特别像。这会儿家里没人，看样子他正拿游戏泄愤。
赵醒在门口停了下，敲敲房门。
“我叫了外卖。”
“不吃。”
赵醒从厕所洗完澡出来，外卖刚好到。
披头散发吃完了外卖，头发半干不干着，赵醒又去厕所吹。吹风机“嗡嗡”的声音挺大，以致赵秋元敲了半天门她都没听见，赵秋元没耐心等，直接把门打开。
“你聋了是吧？”
赵醒被这突然开门吓的手一顿，举着吹风机的手差点就要抡过去，看见赵秋元那张臭脸才反应过来，心脏还突突跳着：“你素质呢？厕所门随便就能开的是吗？”
“我自己家的厕所不能开？”赵秋元一脸“我没素质我光荣”的站那盯着她那一头跟鸡窝似的发型，想起刚才餐桌上被人解决一干二净的外卖，冷瞅她一眼：“你出去吹，我憋不住了。”
“……”
出厕所前赵醒顺手拿了把梳子，回到房间梳头发时摆在床上的手机震动不停，她拿起来看了眼是班级群消息，大致内容是班长在群里艾特所有人说收假后老班会给同学们发张志愿单，让同学们趁着假期上网搜一下意向的大学院校，以免填写时手忙脚乱。
二班同学们都很热情地回复。
【有什么好查的，查了也考不上。】
【我要是写宁大，老班会把我的志愿单撕了吗？】
【你就算写哈佛都没人说你。】
【实不相瞒，我想去宁理大。】
【认清现实，宁理大是理科，而你是文科生。】
……
赵醒随便往下划了两下就把手机丢回了床上。距离高考还有不到一年时间，老班让他们提前查阅资料，是让他们能有个奋斗目标，别抱着考多少算多少任人宰割的态度面对考试。
就像开学那周，老班把她叫去办公室说的话：“尤其你这样成绩好的学生，更应该要有自己的想法。你要是有想法考宁大，高考就能多冲几分，说不定还能拿个文科状元，但你要是仗着成绩好无所谓，那老天都会看不下去的！”
“所以你跟老师好好说，考不考宁大？”
老班对她考宁大的执念一直很深，但她对大学确实没太多想法，敷衍起来就跟昨晚回答费凝的话一样，“分数到了就去啊，我的想法是别太远就行……”
但她这人有时候也轴。
别人期望越深的东西，她越没兴趣。
赵醒又拿起手机，二班群里依旧讨论的水深火热，隔几秒跳出几条消息，她认真看了看，就着“为什么文科生就不能报考宁理大”这个话题，群里竟各执一词，争论激烈。
随后她走到书房，把赵秋元的游戏窗口缩小，打开百度，输入“长宁理工大学”。家里网络很慢，等网页跳出来，赵秋元已经从厕所走出来了，看见赵醒坐在电脑前，他一声不吭拔了电脑电源。
屏幕突然黑屏，赵醒回头。
赵秋元靠在书房角落的插板边上，一手插兜，一手里甩着那个插头，丧着张脸，语气冷漠：“我上个三分钟厕所的时间你都能来抢电脑？别跟我说你突然要用电脑查学习资料。”
赵醒懒得跟他扯：“给你三秒，把插头插上。”
赵秋元站着不动，拽到底：“我不。”
“你个成年人在家跟我这个未成年抢电脑，合理么？”赵秋元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小大人语气，一边说一边弯腰把插头插上，“要不给你个建议，小区南门对面有家网吧，一小时2块，便宜网速又快，你去那儿玩吧，姐姐。”
“……”
-
半小时后，赵醒站在一家名叫“卓越”的网吧楼下，抬着头，听手机里的费凝笑问：“你弟该不会是良心发现了？”
“他去的是长宁一中，又不是少年教改所。”
费凝想了想觉得也是：“可是他叫你姐姐诶，以前他会叫你姐姐吗？据我所知，你弟可是一言不合就使用暴力解决问题的人，要么就是因为暑假你帮他——”
“他不会因为这个。”赵醒打断。
费凝知道她不想提那件事：“那就是去一中的原因了。”
赵醒没回答，也算默认了。
赵秋元从小到大那一身不知天高地厚为所欲为的脾气，都是仗着华春莲对他的溺爱惯得。像费凝说的，换作以前，就刚刚那事儿，话不过三赵秋元就该顶着一脸吃屎的表情看她了。
赵醒叹了声，往楼梯上走。
费凝听见她那边逐渐吵闹的声音：“你真去网吧了？”
“嗯。”赵醒说：“来查下资料。”
“行，那你先忙，我挂了啊。”
“嗯。”
挂了电话，来到柜台前，赵醒递出身份证。
前台小哥看了她一眼，刷卡，“要开会员么？”
“不开。”赵醒随处观望一圈，网吧内四周窗户开着通风，室内却一片茫茫乌烟。国庆收假最后一天，生意兴荣，位置稀少，只能看见两个空位，她回过头，对小哥说：“充5块。”
前台小哥笑了笑：“最低10块。”
赵醒乖乖掏钱，小哥又抬眼看了看她：“要水么？”
赵醒：“不用，谢谢。”
小哥：“我请你？”
赵醒：“不用。”
小哥：“给，你的身份证。”
“谢谢。”
收好身份证，赵醒走向离窗较近的位置。
椅子是软皮矮式沙发，位置两边都有人，坐在右边的人露出半截寸头，电脑屏幕是游戏界面，而窗户边的人身子微斜，手杵着脸，闲散地浏览网页，好在他们手里都没夹烟。
走到沙发边，一阵微风吹来，伴随着楼下面包店烤面包的味道。赵醒拖开沙发，沙发距离两边的沙发间隔太小，她只能侧身往缝里挤。寸头发现来的是个女生，很绅士的把自己椅子往旁边挪了挪。赵醒想转头说谢谢，下一秒视线却定格在半空。
她眨巴两下眼睛，盯着窗户边坐着的人。
是昨天遇见的那个男生。
心跳快的那两下被她从容忽略，收回视线，却忘了回头道谢，旁边的寸头依旧葛优躺地窝在沙发里，继续打游戏。赵醒打开了电脑，目标明确直奔百度，搜索“长宁理工大学”。
余光却不自觉地落在旁边的人身上。
他的桌面不像其他人，要么泡面摆烟要么一堆零食饮料，他的桌面上就一瓶矿泉水，和旁边干净的烟灰缸里的苹果核。
他与昨天有些不同，鼻梁上多了一副黑框眼镜，多了几分书生气，整个人看起来很倦怠，即使匆忙一眼，赵醒也发现了他黑眼圈比昨天重，眼皮懒懒耷拉着，似乎熬了夜。
网页跳出了关于长宁理工大学的相关页面，赵醒却悄悄往左边看了去，男生正在浏览租房网页中的信息。
他要租房？
赵醒下意识想。
男生骨节分明的手握着鼠标，食指时不时滚动两下，细长且白，她面无表情的多看了两眼，淡定收回视线，心中好奇的萌芽却生长再生长，悄悄冒出头：他一个人来东禾做什么？
百度上说，宁理大属于综合性重点大学，虽然工科占大头，但也不是没有文科生的选择项，只是少。赵醒大致扫了眼这个学校的专业，最后拉回顶部，搜了搜往年的分数线。
她以宁理大的往年分数线与宁大的往年分数线对比发现，两者不相上下，而且去年宁理大奇迹般还比宁大高了十分。
赵醒觉得挺奇怪，闲着没事，她又拿出手机点开班级群，意料之中他们还围着这个话题绕，正巧这时有人发出了一张截图，是宁理大去年发布的专业表和各专业的录取分数线。
并附上了一句话：
【没什么好争的，去年宁理大的分数已经完全超过了宁大，单单理科分数线就比宁大高出二十分，就算宁理大招收文科生，你们真觉得自己能考得上？宁大现在都比宁理大实际。】
有人紧跟回复。
【人要有梦想，我还是填哈佛吧。】
【去年宁理大分数线那么夸张，还不是因为有个学神去了宁理大才把分数线拉高了？看看往年他们的分数，宁大才是王道！】
【屁大点事你们都能吵那么久，老班看了都落泪。】
【你们让我感觉这俩所大学随便就能考上似的。】
……
赵醒靠在沙发里，看群里聊得沸沸扬扬，嘴角不免牵起笑来。同学们能考上什么学校暂且不说，班群是难得有今天这样的热闹，以老班那万事皆能安的性格看了说不定还真会流泪。
没过一会儿，赵醒注意到左边电脑屏幕忽然一暗，下意识抬眼看过去，电脑没下机，桌面是一个黑色系的壁纸，他只是关了那个租房网页，又点开一个游戏，随后跳出登陆界面。
他输账号密码时动作娴熟且快。
但赵醒还是一字不漏的把账号记在了脑子里。
——是一串11位数字。
不会是他的手机号吧？
想法一出，赵醒立马心虚的看回自己的电脑屏幕，刚才随手点了个数学系，此刻两个大学的数学系分数线还摆在页面中央“宁理大数学系最高分721，宁大709”。
正当她想用这两个分数覆盖掉脑海里的那串手机号时，腿边突然有什么东西不轻不重的蹭了一下她的小腿。
一开始她以为是偷窥而紧张的错觉。
可没几秒，又有东西往她小腿下面穿了过去，触感很轻，而且非常缓慢。她呼吸顿住，一个让她脊梁骨发冷的想法出现在脑海里，她慢慢往桌下看，与她相视的赫然是两只漆黑的大眼睛。
“…………”
赵醒瞬间倒吸一口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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