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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祸源己身


在周遭若有若无的嬉笑声之中,女人将他拉了起来,他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蹲下去了。

颈后被针穿刺的痛觉还在,时不时吹过的冷风盘旋在了他身边来似得,又仿佛终于找到了他身上的破口,疯狂地从他后颈发疼的地方灌了进去。

女人将他拉起来后,一脸嫌弃地答道:“是个人都能看得出这里不对劲好吧?你怎么变得这么啰嗦?”

她捏着符箓想要驱散这一片的黑烟,聂风止看着女人念起了咒语,咒语还没念完又停了下来。

“小芸,怎么了?”

聂风止连忙问道。女人转过头来看着他,脸色变了变:“你来给我看看,我脖子后边是个什么东西?”

聂风止连忙向她的脖子后边看去,女人白皙的后颈上出现了两个十分细小的红点,他伸出手去碰了碰,看着女人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又收回了手,将头低了下来,指着自己的后颈向女人问道:“你看看我这脖子后面是不是有东西?”

女人瞟了一眼他的脖子后边:“这是什么东西?”

聂风止抬起头来:“应该是跟你脖子后面的那个的一样的东西。”

女人咬了咬牙:“这个老不死的!我非得把他活剥了不可!”

她也不管她一使劲儿脖子后面就冒血了,念了咒语后,黑烟还没散去,茫茫黑烟之中却发出了一声尖叫声。

只见女人手中发着光的符箓如一道闪电刺入了黑暗之中,又如一柄利刃终结了周遭的宁静。

周遭的黑烟渐渐散去,他们的脚下散落了一地的柳丹丹的残肢,而老人缩在角落,捂着他被血染红的胸口一脸诧异地看着他们。

“这,这,这不可能!”他咯出几口血来喷射在了地上。

女人给聂风止使了个眼色,聂风止便上前去,站在了老人的面前,摸着下巴上的胡子看了这老人好一会儿,摇了摇头道:“这不应该啊!若是妖精,此时应该现出了原形才对。”

他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支铜钱剑来对着老人指了指:“你把手拿开我看看。”

老人愣了愣,看着那铜钱剑的剑尖带着一股子骇人的煞气,连忙将挡着胸口的手放了下来。一道黄符正中这老人正中央,符箓没入他身体的部分被他的血染得鲜红,却没有如他们想象中的被劈成两半。

女人也走了过来,皱起了眉头看着聂风止道:“你还在等啥?赶紧把他抓起来带回去研究啊!”

聂风止连忙从包里取出一段红绳来将老人捆了后,拿出手机来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便有一辆面包车开了过来,司机停好车后下了车来,戴上了一顶黑色的棒球帽,帽檐隐隐约约有一个红线勾勒的“聂”字。

他对着聂风止跟女人点了点头:“二位师叔,有什么吩咐?”

聂风止指了指老人,又指了指门外:“帮我们运两个人,报酬好说。”

赵茗趴在树上目睹了下面的全部,他吃惊地下巴都合不上了,转头看向跟他一同在这边看戏的聂朱问道:“那个吴顺尧看起来那么厉害的样子,就这么被收服了?”

聂朱依旧紧紧地盯着下面,直到看到聂风止他们全都上了车,车都开走了后才收回了目光来,转过头来看着他:“嗯?你说什么?”

赵茗叹了口气:“算了算了,他们都走了,我下去看看大志被他们扔哪儿了,该回去了!”

他抓着斜坡上的树干一路滑了下去后,拍了拍身上的土便在这破庙里搜寻起来。

破庙并不大,不到五分钟就能逛完,然而他找了好几圈都没能找到大志在哪里。

聂朱也跟着他走了进来,她并没有像赵茗一样到处逛,而是站在了老人之前缝合柳丹丹的那间屋子里,拿起了几本用棉线装订成册的书来翻了翻。

里面夹了很多东西,还没等她仔细看都写了什么,赵茗又跑了进来咋咋呼呼地叫道:“大志不见了!大志被他们带走了!”

聂朱皱了皱眉头,将手里的书收了起来,淡淡地“嗯”了一声。

赵茗看着她无动于衷的反应心凉了半截:“我说大志不见了,你知道吗?”

聂朱转过身来理了理袖子,道:“我知道啊,怎么了?”

赵茗叹道:“果然是个薄情寡义的妖精,好歹大志也帮了我们那么多忙,你就这么不管不顾。算了,我自己去找,也指望不上你帮什么忙了。”

聂朱皱着眉看着他:“你去找什么?”

赵茗被她问得火气都快上来了:“找大志啊!你帮不上忙,我不是就只能自己去了么?”

聂朱抱着胸看着他:“找他做什么?你不是也看见了你口中的那个聂风止跟那个女子是如何救下他的么?若是他们真对大志有所企图,那不是该把他时时带在身边以免出现什么差错么?又怎么会抛下他去抓那个吴顺尧?”

赵茗压了压心底的火气:“好,就算是你说的这样,那大志现在在哪里呢?”

聂朱挑了挑眉:“先回去吧,回去你就知道了。”

回去?他在这边找不到人,也只能先听她的,先回去看看了。

“行。”

他转过了身去不再看她,独自按照她带他来的那条路原路走了回去。

大志家的大门正开着,赵茗直接推门走了进去,发现大志正躺在沙发上熟睡着,他头上包了干净的纱布,看上去是伤口已经被处理好了的样子。

聂朱从门口慢慢走了进来,正当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时,聂朱绕过他上了楼去,也并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他便只好将大门关上了之后回了自己的房间。

聂朱将门关上后,把藏在袖子里的那几卷书拿了出来,摊开摆在了书桌上。

她从指间捻出了一簇火苗来,点燃了书桌上的蜡烛,借着蜡烛的光将这些书都翻开了来。

书里面夹了许多从小报上剪下来的字条,还有油墨印的地契房契,有一张被叠得皱巴巴的任免书,几乎能从这些片段之间看到这本书的主人所经历的一生。

从这么多风格不一的地契房契之中可以看出这个主人起码是个大地主,她又向着那些从报纸上裁剪下来的字条看去,有几个熟悉的名字引起了她的注意。

“桂兰大剧院:新晋小生张岫英成新热门!一票难求!”

“据业内人士透露,商界大亨季家二少爷为博新晋小生张岫英一笑抛弃糟糠之妻!”

“红颜悲兮!当红歌女陈玉不幸离世!”

这几张字条下,有几行被划掉了的,用毛笔写的字:“出生在陆家村的阿清为难得的至阳之体,是个好材料。”

旁边还有一行小一些的字:“当心阿清身边那个叫阿秀的女娃,命带七杀,煞气重,不为我用易坏事。”

聂朱愣了愣,张岫英跟陈玉娘的事她是知道的,这个阿清跟阿秀,不就是在丰县时那对开粥铺的男女么?

那个叫吴顺尧的,究竟是什么人?

为什么明明是人身,他的身上却有着那么浓的邪气?

她之前与他邪气的化形交过几次手,虽然伤不了她的性命,却也让她伤得够呛。

她将那些书册一一摊开了来,自己则拖了把椅子放在了房间的正中央,一把跳到了椅子正中盘坐了起来。

她闭上了眼伸出了一只手来,书桌上的那本对应的书便飞到了她的手上,周围生出了一股白烟来,将她的身影遮得严严实实。

很快,那些摊在了书桌上的,从破庙带回来的书都飘了起来。

她将门窗都关的严严实实的,并没有风吹进来,那些飘在空中的书却自行翻动了起来。

她依旧紧紧地闭着双眼,书页翻动的声音在她的耳畔一遍有一遍地响起。

半晌后,她才睁开了双眼来,压着自己的胸口喷出了一口鲜血来。

白烟随之散去,那些书也全都掉落到了地上。

“那是…我?”

她拧起了眉头来,书页间夹的一张黑白相片掉落到了她的面前,相片背面写有“吴顺尧,于新历二年初”。

相片正面只有一个须发全白的老人,老人的长相看上去与之前在破庙的吴顺尧一模一样。

她看着这张相片皱了皱眉头,依据之前在杂志上得知的信息,这张黑白相片是“老照片”,很久以前的照片了的意思。

那么也就是说,这个吴顺尧很久以前就是这幅样子了,但他又是人身,他能活这么久,还有着不小的力量,究竟是因为什么呢?

她回想起刚刚在根据这些东西上遗留的气息溯源的时候,朦朦胧胧之中,她好像看到以前那个的自己。

她扶着椅背站了起来,挥出手去将喷溅在地上的血抹去之后,摇摇晃晃着坐到了床边。

她瞥见了地上的一片狼藉,正想要伸出手去用法力将它们收拾了,没曾想她刚抬起手,整个人摇摇欲坠地倒了下去。

恍惚之中,她好像回到了很久以前,还没有遇见赵令的很久以前。

“朱儿,师父渴了,你去替师父打一些水来!”

是师父的声音,她抬头看去,看到聂远孚那张熟悉的脸后,瘪着嘴从他的手里接过葫芦来。

“你还记得咱们刚刚路过的那条河在哪个方向吧?快去快回!”

她点了点头,拿着葫芦正准备飞起来,师父的声音又从背后响了起来:“师父之前教过你的,你又忘了?这么点路还要用法力,你修的哪门子的行?”

声调比之前那两句冷了许多,吓得她一下子收回了动作来,向着左边的小路跑去。

师父说的“这点路”包含了三条小道一条大道,当她终于跑到了河边,将师父的葫芦装满了水后,正准备原路返回时,却在一条小道上碰见了强盗抢劫路人。

她看到陌生人下意识躲到了草丛之中,眼看着那强盗要不到钱,拔出了刀要向路人的头上砍去,她用师父的葫芦挡住了自己的眼睛,不一会儿那群强盗便提着刀走了,留在路上的只剩下了被劈得脑浆流了满地的路人。

她听见没有动静了后这才将葫芦放了下来,看着那路面上的尸体被吓得呆在了原地。

她小心翼翼地跨出了草丛,走到了路人的尸体边。

这个可怜人的尸体被砍的七零八落,她看着路人的尸体叹了口气,正准备离开时,脑海中突然不受控制地浮现起这个人的身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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