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出走

　　既然来了，不妨弄清楚他的底细。

　　潘朵拉很快找到竹简和通信用的帛书。一目十行的看过，发现一封西岐的家书，密密麻麻的古篆字，却是在说，二公子姬发离家出走，杳无音信，望大公子在行军途中，留意二公子的动向，最好能将他捉回西岐，好生看管。

　　离家出走。

　　四个字，让潘朵拉犯了难。

　　这个时代，没有监控，没有大数据，想要从茫茫人海中寻找一人，如登天般难。更何况，这个人，她从未见过。

　　思索间，脚步声传来，她收拾好信件，快速躲到屏风后。迷彩术虽然能迷惑人眼，但毕竟不是完全的隐身，小心为上。

　　伯邑考走进来，将佩剑挂起，脱去铠甲，坐在案前阅读竹简。显然他心不在焉，没看几行字，就陷入沉思。过了片刻，他站起身，将一名护卫叫进来，隔开一定的距离，“现在，你冲过来，夺我的剑。”

　　护卫按照他的吩咐做了几遍，伯邑考始终不满意，“太慢了。她在一个呼吸之间，就越过这一段距离，夺了我的剑。”

　　护卫挠了挠头，“不可能。”

　　伯邑考和护卫调换身份，他进攻，对方防守，试了几次之后，他自己也觉得不可能。可是她做到了，一个看似平平无奇，跟其他女孩子一样，素衣素服的女子，若说有什么不同，就是她的眼睛，像深潭一样，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伯邑考喃喃自语，“难道世间，真的有精怪？”

　　“公子，您在说什么？”护卫问道。今天从围场回来，公子就有些魂不守舍。

　　“罢了，你出去吧。”伯邑考让他退下。

　　潘朵拉站在屏风后，望着他们在营帐内的一举一动。显然伯邑考在模拟围场上发生的事情。混入俘虏有些草率。族长担心，即使他们投降，商军也会下令将他们中的老人和幼童全部处死。因为这些人不能带来任何价值，反而会是拖累。所以，族长跟族中人下令，如果商军屠戮幼小，他们只能拼个鱼死网破。幸而，这一幕并没有发生。本想等献俘结束之后离开，没料到伯邑考那么快就追究昨天夜里逃走的事情。

　　博士曾经说过，她要尽量避免与别人接触，尽量避免参与到任何形式的战斗或者战争中。完成使命，杀死姬发，释放病毒，就要通过信号手环联系他，回到现代。

　　她是机器人，执行命令即可，其他的不需要多想。

　　可是姬发在哪？

　　潘朵拉望着伯邑考的侧颜，也许最好的办法，就是跟着伯邑考。在这个时空，迫切的想要找到姬发的，应该只有他了。

　　从有苏氏所在的黄河流域去往朝歌，路途有千里之遥。商军加上俘虏和女眷，足有一万多人，大部分人都是徒步前行。这使得前进速度非常缓慢。从树叶繁茂的夏季，一直走到天气微凉，才进入淇水河畔。

　　潘朵拉偷听士兵们的谈话，距离朝歌，还有大约十天的路程。

　　总算要到了。

　　妲己和一众女奴随军颠簸，风餐露宿，蓬头垢面，处境很是心酸。到了夜里，仍是为她们搭建围场，四周用葛布围起，里面安排几个老成持重的士兵看守，防止她们逃跑或自尽。

　　然而，路途上，还是有人不堪辛苦，得了风寒，一命呜呼。也有人试图逃跑，被乱箭射死。投降时的一百名女眷，只剩下九十人。九侯亲自视察过几次，对她们的存活率已经很满意了。

　　伯邑考每天都会亲自检视一遍，也找妲己问过话，试图了解潘朵拉的底细。然而妲己守口如瓶，问的多了，就说她根本不认识这个人。只是因为她将姮儿送回来，才留在山洞中休息。献俘那日，场面混乱，她大约是想离开，只是误打误撞混进女眷中。

　　几次三番，伯邑考放弃从她口中得到消息，只是加派人手，做好日常的防御和看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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