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电梯信号不好
林沐阳本来想要上去睡一觉，路过二楼的时候却是看见训练室的灯还亮着。原本今天的比赛结束，这个赛季也就告一段落了，加上输了比赛，他大手一挥今晚就给崽子们放了假。
所以这个时候训练室还有人……脚步不受控制地转了个方向。
训练室里只开了一盏灯，一个模糊的人影坐在TV前，林沐阳瞟了一眼，屏幕上正是今晚的比赛。
一般BNG都是有赛后复盘环节的，当然，今晚除外。
大概是听到了推门声，屏幕前的人影一愣，然后转过身来，明明是那么年轻的一张脸，此时却满满都是与年纪不符的疲惫。
“怎么没出去吃火锅？”林沐阳拣了个电竞椅坐下，又略带嫌弃道，“那几把骚粉的电竞椅明天你提醒胖子处理掉，看着就燥，换灰色的。”
少年愣了一下：“可能不行吧……经理说这是刚拉的赞助，直播的时候让我们坐。”
“……”男人语塞了一下，然后话题又扭了回去，“所以你不喜欢吃火锅？”
“还好。”少年有点踌躇，沉默一下，似乎是鼓足勇气一般，指了指屏幕，“我刚刚看到那里。如果……如果我当时多A一下水晶……我们第三把不会输……我……”
骨节分明的手指敲了敲桌面，将低头的少年拉回了现实，林沐阳靠在椅子上：“你想多了，无论你点不点水晶，我们都会输。”
“不会的！我可以的！”少年仰起头，眼睛里闪着光。
没料到自家的小队长这么固执，林沐阳叹了口气，然后拿过遥控器将视频倒回慢放两倍：“看见了吗？对面阿卡丽已经是神装，伤害数据你看一下，只要稍不留神，你们三个都得死。”
“就算你不追他，他也会回来杀你，你照样推不了水晶。”修长的手指一点，画面定格在最后基地水晶爆炸的瞬间，推塔类游戏，只要自家水晶被推了，就是输了，林沐阳又看了看屏幕，幽幽道，“所以，这跟你A不A水晶没有关系，这一场我们就是输了。”
说完这些，面前的少年又低下头，片刻，又梗过头看着屏幕，一句话不说。
林沐阳做教练六年，赛场上铁血无情，赛场下也权威得狠，这种安慰小孩子的事情，他暂时还做不来。
见对话持续不下去，教练大人决定还是留他一个人想想算了，便站了起来，快摸到门边的时候，后边却传来一声：“教练！”
“嗯？”
“教练我觉得……我不配做这个队长。”
离开的脚步并没有停下，林沐阳头都没回：“配不配的，你还没有资格说。与其跟我bb，不如努力让自己配得上。”
后边再没有回应，这边某人刚刚踏上楼梯，便被人一把拉住，一路扯到了三楼，然后将他按在了墙上，之后来人还探头探脑看了看下边。
“撒手，我就算是个gay也不可能看上你，玩个几把壁咚。”林沐阳掀开了按着他的爪子。
胖子这才跳开，灵活得一批，丝毫看不出二百斤的样子，更加嫌弃道：“恶心谁呢，壁咚谁不好劳资壁咚你？基地那么多活力四射的小崽子不好玩吗？”
“唔……”男人的眼神亮了亮。
胖子闻声心里有点堵，觉得跟这个人渣也没啥好继续聊这个话题的，遂直接道：“你知道Nine本来从二队一上来就接了队长位置，压力已经很大了，你做什么刺激他？什么叫努力让自己配得上？他还不够努力吗？就差住在训练室了！”
“努力的方向不对，还倔强。”林沐阳面无表情地点评，“跟头迟早要摔，早摔早好。”
“你有没有良心的！”胖子有点心疼，“你今天调了两个回二队重新打磨，新人就剩下Nine一个，他也不好受。”
“我又不是心理辅导，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干什么？还不是想让你做个人！多关心关心！”
“做不到。”
玛德，胖子好想打他。奈何作为BNG建立开始就在这里且曾经一手建立BNG王朝四年冠的功臣，林沐阳这个教练的权利和地位比他大得多，胖子除了跺脚也没有任何办法。
第二天下午，林沐阳刚刚睡醒就被胖子强行塞了一件白衬衫，说得头头是道：“头一次见女孩子，穿白衬衫，干净，整洁，端庄，又带着一点点忧郁。现在女孩子最喜欢这种斯文败类了，你赶紧的穿上！你今天要是不穿我就堵在门口不让你出去。”
眯眼瞧了瞧房门口，林沐阳丝毫不怀疑堵住门这个说法的可能性。所以什么都没说，拎着衬衫进了卫生间冲澡。
胖子觉得很满意，拍拍手回到一楼等着，崽子们今天开始休年假，陆陆续续都走了，此时也只有打野Kill靠在行李箱上玩手机等着司机过来。
见到胖子乐呵呵下来还有点纳闷：“经理，有喜事？”
“那可不，你见过你教练乖成猫咪吗？”
“呀！那是挺喜庆的！”小打野跟着点点头，然后便听见有人下楼，剔剔挞挞的拖鞋声，是熟悉的教练的人字拖。
胖子原本咧着嘴想瞧瞧自己早上堵门的优秀作品，然而下一秒，面部就不受控制地开始抽搐，带着隐隐的愤怒的鼻息。
Kill：“啊！教练今天打扮好别致啊！”乖巧得像猫咪？什么猫？功夫熊猫吗？
呸！能不别致吗！人字拖，彩色沙滩裤，外带长袖白衬衫，谁看谁眼瞎好吗！
胖子：“林沐阳！！！！”
如此，又是好一阵耽搁。
约定的时间已经快到了，宁鸣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开始狂轰周卿的手机，只是后者今天静默如鸡。
倒是米海突然来了个电话，这是半个月来姐弟俩第一次通话。
“姐！”米海站在电梯口，举着手机嚎，“姐我马上就到家了！”
“……”宁鸣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骂人的话顺嘴便是，“回来做什么？外边的世界不是精彩绝伦吗？家里庙太小，哪里容得下你这尊大佛……”
米海将手机拿远了一些，看了看对面幸灾乐祸的兄弟们的脸，还有边上另一个站得笔挺的男人，觉得必须得打断一下：“不是啊，姐，你别怕啊，一会租客他们过来有我们给你撑场子！”
“有本事留信走，还回来……”等等，宁鸣顿了顿，“你们是谁们？”
“我！还有我兄弟！季秋岩啊！理科第一那个！！”
安禾石不乐意了：“你跟你姐是不是就没提过我？为什么只说秋岩？提我这么没脸吗？！”
宁鸣：“还有谁？”
“啊，还有一个，也是我兄弟，不过不重要。”成绩不好的一概不给姐姐重点介绍，米海的原则。
“所以周卿就叫了你们几个小孩过来给我撑场面？”宁鸣哼了哼。
米海：“姐你说啥呢！我们可是实打实的男人！什么叫小孩！啊……所以说，那个男的也是卿姐喊来的吗？”
“谁？”
“姓储的那个。”米海又瞟了一眼边上的人，“反正我不熟。”
储文略眼神一荡，落在了面前的毛头小子身上，不过只是一瞬便移开了。
宁鸣拿爪机的手下意识捏紧了些：“这样的话，你们还是别来了，我一个人就行了，而且现在法治社会，楼下还有门卫，小区里有……”
话没说完，大门便被人从外边打开，米海站在门口：“姐你说什么？刚刚电梯信号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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