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衔接

使用异能力后的副作用远比我想象中更强，在guild事件之后，我在家整整休养了三天。

        我睡得并不安稳，总是突然惊醒，又在迷迷糊糊中，再次陷入长眠。

        梦中隐约听到了书页翻动的声音，还有很多人模糊不清的低语，水波似的悠荡、又消散了。

        再次回到“chess”的时候，奥尔科特小姐刚推开店门要出来，满腹忧心的模样。

        “日安，奥尔科特小姐。”我先开口问了好。

        奥尔科特小姐闻声抬起头，讶异地看了我一眼。

        “啊、是您……！”

        她顿了顿，随即一脸歉意道：“真的很抱歉，我有要务在身，得先失陪了。”

        “请。”我给她让出一条路，奥尔科特小姐向我点点头，匆匆忙忙地奔了出去。

        茨威格店长靠在柜台上，把玩着手里的国际象棋，看到我进来，他朝我抛来一个wink：“啊呀，您来了。”

        “久等了。”我放好东西，披上了外套。

        “你能想到吗？奥尔科特小姐是来和我买菲茨杰拉德的情报的。”茨威格店长搭在吧台的桌面上，听起来有几分不可思议。

        “guild的计划不是失败了吗。”顺着茨威格先生的话头，我说了下去。

        “嗯但是你把菲茨杰拉德救了上来。”茨威格店长撑着下巴，“我很高兴你能比较熟练地使用你的异能力。”

        我收拾吧台的手一顿，叹气道：“应该是有别的东西救了菲茨杰拉德先生一命，我只是将他拉上来了而已，您想说什么？”

        “奥尔科特小姐希望重铸guild，即使guild失败了，她仍然选择了菲茨杰拉德。”茨威格店长看着棋子在手心滚来滚去，悠悠道，“按照常理来说，这是一个很愚蠢且不明智的决定。”

        听到茨威格店长的话，我想起之前同菲茨杰拉德先生和奥尔科特小姐的几次碰面。

        菲茨杰拉德先生很信任奥尔科特小姐。并且，从往日和菲茨杰拉德先生偶尔几次交流的语气中，我能感觉到那种他对于“目的”的决心。

        往往这种人是很难被打倒的，而这种人也常常会站在成功的那一边。

        “奥尔科特小姐的直觉或许是对的。”我只能说道。

        “嗯我不打算否定你的看法。”茨威格店长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上一杯茶。“这场交易满足了我的一种好奇心理，我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奥尔科特小姐选择的结果。”

        “所以说真的，我其实不喜欢和太蠢的人交易，因为他们太自以为是，这很无聊。而和太聪明人做交易——比如侦探社和天人五衰的那两位。”茨威格店长十指交叉，膝关节抵在桌面。

        “这会让我感觉很不舒服，你知道，情报的意义就是让你知晓你不懂的事。”

        茨威格店长脸色阴沉下来，说着说着他好像真的有点生气。

        “但是那些人，他们需要情报只是为了确定他们的想法。”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这会让我——”茨威格店长思考了一下，好像在斟酌词语。

        “觉得很亏，对，这会让我觉得很亏。”

        “不是物质上的，而是精神上的亏损。”

        “但是您还是会和他们交易。”我道。

        茨威格店长冷哼道：“因为我是一个合格的商人，大家都能公平地在我这里拿到一切他们想知道的消息。”

        “不能偏袒任何一边，这是维持黑与白的一个基本原则之一。”

        我瞧了他一眼，语气没什么起伏道：“您可真是公平。”

        “诶呀呀，谢谢。”茨威格店长毫不在意地接下了我的“夸奖”，茶杯朝我的方向一点，敬了我一杯。

        “经此一役，您有点思绪了吗？”

        我擦拭着台面，心不在焉地回道：“或许吧。”

        每个人都在为了寻找自己的生存方式而战斗，每个人都在迷茫吗。

        确实，一个人不应该活在过去，而应该活在未来。我已经选择了，那么重要的是该怎么走出我想要的未来。

        那些过去，我总会知道的。

        “好了，”茨威格店长支起身，走到柜台后取出一份披萨盒。“是工作的时候了，小姐。”

        “这一次的客户，是港口mafia。是两位新顾客，想知道是关于什么的吗？”茨威格店长递过伪装用的披萨盒，问道。

        闻言，我叹了一声，“……您都这么问了，想必是关于我哪位认识的人的吧。”

        “诶呀——”茨威格店长大笑起来，“你真的很聪明！”

        “告诉你也可以，一份是有人买了那位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的情报，另一份只是顺道送过去的。”茨威格店长背过手弯下腰，雾蓝色的瞳孔直勾勾盯着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您会像救下菲茨杰拉德先生那样，去救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吗？”

        “您总是在试探我。”我沉默了片刻，随即无奈地叹道。

        “说实话，我不认为那位先生是会把弱点交给人的人，我指的是，任何人。”

        来到约定的地点时，已经有一群人在那儿恭候我了。

        “a先生，您好。”

        依着印象中的名字，我问好道。

        “很高兴能见到您。”面前的男人一边刘海几乎完全遮住了眼睛，上次见到这么奇怪的发型还是在敦君那儿。

        而且这位先生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很奇怪，让我很不舒服，只听他道：“这么看来我需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

        我不太喜欢惺惺作态的人，所以直接递给他披萨以做回答。

        “很好，很棒……”a先生熟练地打开披萨取出里面包好的纸条，仔细地看了一遍，脸上的表情变换着，唇角不断抖动，嘴里喃喃道。“都看着吧，这次的胜者会是我。”

        我观察着这位先生，几乎可以立刻肯定，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是故意放出情报给这位先生的，搞不好这也是他计划中的一环。

        想必我也不会和这位先生再见了。

        我默默地骑上车离开，转过一个暗角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引起了我的注意，是中原先生靠在墙面，我拧了刹车，将另一份小披萨盒递了出去。

        “麻烦您交给红叶小姐了。”

        中原先生接过来，朝我做了个“路上小心”的口型，我向他点点头致意后，扬长而去。

        诚如茨威格店长所言，那些太蠢的人，总太自以为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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