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窥探世界的根本
“这这是火这是火！这火怎么来的？你弄出来的？”郝栋梁如被踩到了尾巴猫，直接又从地上跳了起来。
虽说穿的紧身作战服有一定防御力，但屁股被石子搁到还是挺疼的。不过他更让他关注的则是林雨夜之间顶端，那不断扭动跳跃的小小火苗，在漆黑的隧道空间里，这一点小小火苗是那般耀眼夺目，仿佛这世上最美丽的花朵。
他瞪大了眼睛凑上前去，动作紧张又小心谨慎，生怕自己带起的风将这看来弱不禁风的小小火苗吹息。
“这是崩坏侵蚀变异之后觉醒的能力，我们称这种能力是异能。”玲玲已经在周欣然帮助下解决了被噎住的痛苦，她视线转向林雨夜手上的火苗，然后声音平淡的悠悠说道。“我的同伴里有些人也拥有这样的能力，火焰，冰霜，雷电，其中一种最厉害的是能够操纵时间和空间。”
说到这里，玲玲神色有些黯然的低下了头。“这些获得了特殊能力的伙伴，都在一段时间之后就从研究所消失了。到最后我都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就算问安怡博士她也不告诉我。但我的直觉告诉我，她一定知道什么。”
“安怡么？她不像是一个有很多秘密的人呢。”林雨夜想起了半天之前认识的那位美丽又柔弱的女博士，她的果断和对玲玲的温柔让林雨夜印象深刻。
“但不管她给我的感官如何，她能够参加那样的研究项目，本质上也不能算是个好人。”想到研究小组研究的相关课题，林雨夜就觉得嘴里被塞了一根蜡烛，心情怎么都好不起来。
人造女武神，人 体试验，基因研究。不管他们最终的目的是什么，这些人用孩子作为试验材料，都是林雨夜不能原谅和体谅他们的理由。
“那你对这能力有什么了解么？或者说你对与异能有关的事情都知道多少？”林雨夜追问道。
“我只安怡博士说有些研究小组正在研究时空能力的应用，可能会实装到女武神的作战装备上。他们（时空能力者）对人类掌握时间和空间的理论与应用知识有着至关重要的参考作用，是不可或缺的观察和参考素材，甚至有些实验需要他们配合才能够完成。”
“事实上人类一直在追寻时间和空间的奥秘，并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成果，再加上这些拥有时空能力的异能觉醒者，可以大大加快人类对时间和空间奥秘的探索和应用脚步。这些都是安怡博士说的，具体是怎么回事我就不知道了，她说这些事情的时候总会显得很高兴，我猜想她应该也对时间和空间方面研究非常感兴趣。”玲玲解释说
“她为什么要对你说这些呢？你也不过是这些众多实验对象里的一个，你们众多培养出来的女武神，她为什么偏偏对你如此关照？难道就是因为你是第一个初始就获得a级能力评定的女武神？”林雨夜曾经和安怡就女武神评级方面有过相关对话，知道的更多些。
“她不让我说。”玲玲低下头不敢看林雨夜灼灼的目光，摇曳的火苗将橘色的光芒洒在他脸上，在这周围都是漆黑笼罩的环境里，有着莫名诡异的压抑感。
“她不让你说出来，她是想让你将这个能力隐藏起来？那么她却又和你说了这些关于空间和时间的话题，为什么不是火焰？不是冰霜？不是雷电？如果让我猜的话，我会推测是不是你觉醒的a级女武神能力就是和时间和空间有关系，说不定本身就是时间和空间相结合的特殊能力，而又是第一个一觉醒女武神能力就达到了a级强度的强大能力。我说的对不对？”林雨夜觉得自己思维变得异常清晰，许多看似无关的对话内容稍微一推敲，就能够明白内中存在的关联。
似乎伴随着能力觉醒，林雨夜越发善于思考，而自己对思维的掌控，对身体的掌控也越发精细从容。
他的直觉告诉他，自己觉醒的这种能力和玲玲所谓的异能并不相同，这种不同并不是表面上表现出来的这些所谓的雷电，火焰，冰霜或者时空之类的东西，而是在更根本的底层根源上有着质的不同。
这样想着，林雨夜看向周围漆黑的隧道空间，无数各色光点在空间里飘荡，按照某种神秘未知的规律起伏摇摆、循环往复，仿佛就如同大海波涛的起伏。
冥冥中一种近似潮汐起伏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层层叠叠连绵不绝，一幅沧桑永恒的蔚然壮阔画面在他面前徐徐展开，他就是一小片飘荡在这片海洋里的树叶，随着波涛起伏上下摇摆，那么渺小那么柔弱。
下意识的，他尝试着配合这种韵律呼吸，几次呼吸之后，他便惊讶的发现这种呼吸方法令自己舒畅得难以形容，仿佛每一口都能够吸收到最充足的氧气，没有丝毫违和感没有半分异样，本就该如此，就应该这样，只有这样才是唯一正确的。
存在即是道理，这种韵律存在，也必定有着它的道理。
林雨夜感觉自己似乎融入了眼前的世界，周围所有光点和他之间再部分彼此，甚至伴随着每次呼吸，林雨夜都惊讶的发现许多各种颜色的光点会伴随他的呼吸被吸引到自己的身体内，然后被身体吸收存储下来，就连空中原本稀少的银蓝色光点也会受到他吸引，主动向他靠近过来，这种感觉奇妙又美妙。
“是这样的，你你怎么会猜到？！”玲玲瞪大了眼睛，看着林雨夜，结果这一眼，她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她有种奇怪的感觉，林雨夜似乎从她眼前消失了，整个人给人一种朦胧的感觉，明明就在眼前，却又仿佛不在，就好像隔着一层朦胧的雾气看到了林雨夜的倒影。
被玲玲一句话，打断了林雨夜对世界韵律的感悟，林雨夜看着玲玲，脸上露出了一个果然如此的笑容‘小丫头和我玩藏心眼，你们这些不喑世事的小家伙，怎么可能玩的过我们这些整天被电子网络信息轰炸的网络大侠？光是天天各种海量的八卦新闻和解疑专栏看下来，我们的心思就已经锻炼得好似钢铁，什么样的‘砖家分析’、‘舆论误导’、‘资深人士揣测’都动摇不了我们的自我分析思考。
在小小火苗的照耀下，林雨夜的这个笑容就显得有些诡异了，好像深更半夜心怀叵测的怪蜀黍给小女孩将鬼故事时使用的灯光效应。
“啊，快灭了，等我先吸一口。”郝栋梁看到林雨夜之间那缕小小的火苗正在逐渐变小，赶紧将手里拿的那根烟凑了上去，深深吸了一口，将烟给点着。
“呼~爽！想要猜到你这点秘密还不容易，我们可是天天看名侦探小学生死神长大的，什么样的犯罪手法都逃不出他的分析，我们学点皮毛就能从你的话里分析出线索，更何况在我东煌大天朝，最著名的审讯手段里可是有一招百试不爽，‘诈供！’懂么？不懂吧？以后跟着哥，哥慢慢教你~”郝栋梁一边舒爽的吞云吐雾，一边就如同一名资深老司机在训斥才上路的新手般，摆出高人姿态对玲玲说道。
“真是看不下去了，你们两个除了诈一诈玲玲这种单纯的小女生，还能不能再有点出息？”周欣然捂着额头一幅看不下去的痛心疾首状，然后就看她从玲玲背后绕出来，自郝栋梁手里的烟盒中抽出一根香烟，熟练的就着林雨夜手里的火儿点上。
深深的吸了一口，周欣然就仿佛一个拥有数年烟龄的老烟枪般淡定从容，不过这也就是那么一瞬间，林雨夜和郝栋梁都被周欣然的这个举动镇住了，下一面周欣然剧烈的咳嗽起来，灰蒙蒙带着些蓝色的烟雾从她口鼻中被咳了出来，眼泪直接自眼眶溢出，顺着她的眼眶流淌而下。
“咳咳咳！这东西有什么好的，你们这些男生都喜欢凑在一起抽？”周欣然看着手指上夹着的香烟，眼中满是泪花的问。
看到她的狼狈样，林雨夜和郝栋梁会心一笑，确实没有人揭破她的囧样。
“我抽烟是为了缓解压力，我父亲是做律师工作的，他平时也不是抽烟的人，但是每当接手一个难以解决的大案子，他就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每次我去给他送咖啡，就会被房间里呛人的烟味熏到，后来听他说人在烦恼和压力巨大的时候，抽烟可以适当放松舒缓压力。尼古丁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在需要的时候却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郝栋梁吸了一口手指间夹着的香烟，看着香烟顶端渺渺升起的烟云，回忆着说。
“后来到学生会工作，我真是不自量力，竟然报名参加学生会，还好死不死的被选上了。现在想来真是悔不当初啊。自从当上学生会干事，我猜知道自己是有多无能，总是觉得时间不够用，事情很多处理不过来，总没办法像会长那样淡定从容的就能够把许多事情分门别类的处理妥当。说道这一点我真是对会长佩服的五体投地，他不仅会发号施令做出决策，还能够面面俱到亲力亲为，很多我搞不定的事情都是拜托他帮忙出面才搞定的，说来他帮我不知道擦了多少次屁股，我却没帮他多少忙。”郝栋梁看着明灭不定的烟头火光，陷入了回忆。
“也就是那个时候，我学会了抽烟，它的确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的魔力，每当我觉得不行了的时候，抽上一支，就会觉得还可以再试试，再努力一把，所以现在我都有些离不开这老伙计了。”
周欣然看着安安静静说话的郝栋梁，愣了愣神，然后拿起手里的香烟狠狠的又吸了一口，毫无例外，她又被香烟辛辣的烟气呛了个底朝天。咳嗽声不停响起，场间却没有一个人嘲笑她。
她既然学着抽烟，也一定有她的理由，这个时候这支逃亡的小队伍里，每个人心里都顶着莫名的巨大压力以及压抑情绪，如果抽一支烟能稍事缓解的话，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就好像没人探寻周欣然抽烟的理由，也没有人再追问玲玲觉醒的异能能力，这是属于个人的秘密，如果她愿意说自然会说出来，她不说也没人会强迫她。
在这里的每个人都是这支队伍里的一份子，说白了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不想这个临时成立的小队伍此时就因为一些不必要的矛盾脑得面和心不和最后解散。
后面漆黑的隧道还不知道有多深多远，要走多久，能够快乐的走过总比心里揣着个疙瘩要好的多。
林雨夜散去了指尖聚拢来的橘色光点，这个时候应该用火元素来形容更为恰当，他如此觉得。
黑暗的隧道空间再次只剩下他头顶的手电散发出来的白炽光线，两点明灭的火光在灯光找不到的位置忽明忽暗。
“会长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他让我带着你们先走，自己却留下断后。林雨夜你知道么？那个时候你应该是和他在一起的。” 沉默片刻，郝栋梁突然问了一句。
“我想我也不清楚，当时抵挡变异怪物群的时候我们两个并肩作战，他虽然吃了点亏，却还好好的。后来崩坏帝王出现，当时的场面太混乱，我只顾着逃跑，不知道他怎么样。”林雨夜其实在最后逃走的时候看到崩坏帝王的崩坏能射线击中了正要跳下教学楼后方的会长，但是稍作思考，他就放弃将这个消息说出来。有些事情虽然明明知道，但选择沉默也是一种美德。
“你们休息吧，我去照顾女武神。也该给她喂点水了，不然就这样我怕她撑不到逃出这隧道。”林雨夜说着取下头盔顶的手电，在地上摆放了个合适的角度，让光线尽量能够照耀更多地方。
“恩，你去吧。她受了伤，再不补充食物和水很有可能撑不住。可惜健康卫生课我没好好上，不然也可以帮忙照顾一下。你真不是看上她了？她身材不错哦~”郝栋梁没心没肺调笑说。
语气里却有难以掩饰的哀伤情绪。
林雨夜摇了摇头，也不说什么，径直向女武神所在的推车方向走去。接下来郝栋梁开始和周欣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往事，而玲玲则抓起没吃完的食物蹲在旁边一边吃，一边听两个伤感的人聊天。
林雨夜来到手推车畔，这里手电筒的光线已经有些分散光线显得昏暗许多，却还能视物。看着安静躺在手推车上仿佛睡着的女武神那安详又美丽的面容，林雨夜的心情也不再如之前听到郝栋梁说自己过去故事时那把低沉。
他先伸手摸摸了女武神的额头，温度和自己的差不多，然后又恶作剧般在她胸脯上瞟了一眼，最后还是忍住心中莫名升起的欲念，没有把爪子伸过去抓上揉捏一把。
“奇怪了，自从能力觉醒以后我心里总是会生出这些邪恶的念头？还是说我已经被崩坏能影响，像那些没办法控制情绪的人一样，压抑不住内心里的**？但明明之前我还能很好的保持理性啊。”林雨夜盯着那饱满的圆润玉兔，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而后取了水壶，单手将女武神扶起，小心翼翼的喂水。
这样伺候人，是多久以前的事情？
在孤儿院的时候，自己经常照顾比自己小的孩子，在他们生病的时候多半都是由比他们岁数大几岁的其他孩子照顾，他做的不过是重复之前照顾过自己的哥哥姐姐们，以前在自己身上做过的事情罢了。
这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来看，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不过自从上了中学，自己就搬到学生宿舍居住，孤儿院也只是寒暑假时，没有打工的日子里才会偶尔回去看一眼，当自己上了高中，其实除了院长和几位义工阿姨，里面很多孩子他已经不认识了。
现在想来，那个院长阿姨自己出资建立的小小孤儿院，就是自己心灵中最后的港湾，在这个港湾里，他欢乐过痛苦过，哭过笑过，争吵过也厮打过。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成为过往，变成了回忆中最珍贵的一部分。
为了在寒暑假的时候赚足生活费和零花钱，自己就忙碌在家和打工店铺之间两点一线，真该多回去看看，院长阿姨鬓边的白发是不是又多了几根？那个自己走时孤儿院里最小的孩子是不是已经长大？孤儿院里养的大黄狗是不是生了新的小狗？
林雨夜脸上带着淡淡笑容，看着女武神，发现她似乎不想再喝了，于是停止喂水。
“只是这样不行，我得喂她吃点东西，怎么弄？对了，我可以用火加热！”林雨夜稍作思考，想到了自己新获得的能力，一个大胆的想法就那么自然而然的出现在脑海里。
他从女武神所在的推车上众多帆布袋里找到装野战餐具的袋子，从里面翻出真空包装的铝制餐盒。
将一块压缩饼干碾碎，扔进盒子里，然后又将半壶水倒进盒子里，野战餐具套装里有个简易支架，他把铝制餐盒架在支架上。
闭上眼睛沉静心念，再次按照耳畔那似有若无却无时无刻不曾停止，恒久不变的潮汐起伏声开始呼吸，很快他就进入了那种融入整个世界的感觉中，不用睁开眼睛，他也能清楚的感受到周边无数欢呼雀跃向自己涌来的各种元素光点。
他来着不惧照单全收。
很快在他的思维视觉中，无数各种颜色的光点融入他体内，融入了他体内奔流不息的滔滔河水，将原本银蓝色的河水渲染成缤纷绚烂的彩色。
意念涌动，随着河水涌动的橘红色火焰元素就如同听从调遣的士兵，在他的命令下集中到右手，火焰元素越聚越多，一团小小的火焰再次出现在地下空间里，他一边吸收空间中的火元素，一边利用火元素形成的火焰加热铝质餐盒。在这个过程里，他发现餐盒里的水中也升腾出水蓝色的元素，而且这水中的水蓝元素非常多，显然是大量水蓝元素汇聚而成的。
世界似乎就是由这些元素组合而成的？他心中疑问着，将精神投注到餐盒里的水中，仔细观察着这些水元素，观察它们的结构，它们聚集在一起是如何排列的，以何种形式凝聚成团的。
这个过程非常奇妙，好像他正在揭开世界构成的奥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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