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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伏邪灵师兄弟坦白


只见原本蜷缩在地上的聂双突然蹦了起来,她伸出了爪子向着聂风行扑去,聂风行原本想顺势将她捆住,怎料她的力气实在大,他一个成年男人竟然挣不过一个未成年的女孩子。

眼看着她伸出了爪子来就向着聂风行那一双眼睛招呼去,聂芸连忙念动了咒语,她手中的符纸便朝着她的后脑勺打去。

聂双的后脑勺受过伤,她一下吃痛收回了爪子来恨恨地瞪了聂芸一眼,随即便弓起了身子,以聂风行的身体作为踏板,向着客厅逃去。

聂风行捂着肚子扶着门框站了起来,聂芸捏起三张黄符纸来飞快地绕过了他追了上去。

他缓过劲来后连忙上前去扶聂风止,看着聂风止脖子上血淋淋的伤口问道:

“师兄你怎么样了?”

聂风止咯出一口血来,而后喘着粗气指着门外道:

“快!你快跟着你嫂子一起把她抓回来!”

聂风止点了点头道:

“那师兄你坚持一下!”

说着他也跟了上去。

好在聂风行在冷天的晚上有关窗的习惯,所以聂双跑了许久都还是困在这屋子里。

为了避免让现在的聂双看出来他并没有将窗户都关严实,聂风行见状从包里拿出黄符纸来,念着咒语将黄符纸一一贴到了门窗上,这样就算是门窗被意外打开,现在的聂双也无法从屋子里逃出去了。

聂双被聂芸追到了客厅里,她看见四面的墙乃至门窗上都被贴上了写有镇鬼符文的黄符纸后,转过身来朝着聂芸呲起牙来。

聂芸给聂风行使了个眼色,聂风行便趁着聂双手足无措之时将手中的绳子朝着聂双的方向抛了出去。

聂双感觉到了,向着那根绳子伸出了爪子来,然而她的背后却传来了雷鸣般的吟诵经文的声音。

她惊恐地转过头去,却见聂风止扶着门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紧紧地盯着她,嘴皮子像是在吟诵什么。

她听不清楚,聂风止却祭出了桃木剑来,指向了聂双大叫道:

“孽畜!还我徒儿命来!”

说着他提着桃木剑向着聂双刺去。

就在此时,聂风行抛出的绳子牢牢地将聂双的四肢都捆了起来,聂双却被那桃木剑上所带的煞气震慑住了,连挣扎都忘记了,就呆呆地站在了客厅中央,眼看着桃木剑的剑尖离她越来越近。

她闭上了双眼,聂风止将剑尖点在了她的眉间,她的整个身子便出现了一条发着光的裂痕,同时伴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聂双猛地睁开了眼睛来,她的瞳仁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浑浊的眼白,她大声嘶吼着,她的周身溢出浓重的黑气来,身子被包裹在了黑气之中。

几乎是一瞬间,聂风止闪到了聂双的身后,他伸出手来,凝聚了周身的力量于掌心,朝着聂双的背脊用力地拍了过去。

聂双身上的黑气瞬间被震得粉碎,紧接着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嘶吼声,聂风行上前来紧紧地拉着她身上的绳子,避免她挣脱。

嘶吼声结束后,聂芸拿出木鱼来一下一下地敲打着,一边绕着聂双敲着木鱼一边念起安神的经文来。

聂双果然不再挣扎,她呆呆地看向窗外,窗外纷纷地飘起雪花来,片片雪花在月光与灯光的照耀下轻轻飞舞着,又乘着风飞进了屋子里来,很快又被屋内的温度融化成了一滴水。

木鱼声声绕耳畔,雪花簌簌埋旧人。

她原本紧绷着的身体突然放松了下来,她也慢慢合上了眼睛,离她最近的聂芸立马上前去抱住了她。

终于结束了。

三人面面相觑,呼出一口气来。

聂芸抚了抚聂双煞白的,甚至因失血过多已经失去了弹性与温度的小脸,叹息着道:

“睡吧,双儿。”

她将聂双抱进了自己的房间里,转而对客厅里的两人道:

“你们好好聊聊吧,我看看双儿的身体怎么样了。”

说完她便关上了房门,一时间,整个屋子里就只剩下了两人粗重的呼吸声。

聂风行挠了挠后脑勺,便转身向着厕所的方向走去。

“风行,你要往哪儿去?”

聂风止将桃木剑放了下来,坐到了沙发上看向他。

聂风行叹出一口气来:

“我去拿拖把收拾一下双儿的血。师兄,我慢慢跟你讲吧。”

他接了一桶水,提着拖把便走进了聂双的房间里,聂风止沉着脸跟着他一起走了进去。

聂风行拿出了家里的酒精跟消毒棉签来,聂风止拿着棉签蘸了蘸酒精便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脖子涂抹起来,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了,所以清理起来也变得轻松了许多。

聂风行一边清理着地板上的血,一边叹道:

“师兄,当初多亏你跟嫂子,我才能清醒过来。”

聂风止却始终皱着眉头:

“嗯。我倒是没想到,你居然还留着那些害人的东西。”

聂风止低下头来:

“师兄,对不起。”

聂风止道:

“别跟我说对不起,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随着聂风行清理着拖把,那桶干净的水也变得血红,地板上的血渍随着拖把的磨蹭变得浅淡起来。

他将拖把再次浸入了水桶之中。

“师兄,你知道,为什么我跟双儿会突然闹起矛盾来吗?不是因为我说错话了,恰恰相反,我说对了。”

聂风止转过头来看向他,皱起的眉头一刻也没有放松过。

“你继续说。”

聂风行不敢正视他,便看着拖把留在地板上的水渍道:

“之前你打电话来,让我去合保县的街上接应一下倚秋跟双儿师兄妹,我去了,请他们吃了一顿饭后便把他们带到了我家,也就是这个屋子。也许就是那个时候,双儿发现了我藏起来的秘密。

我伤害了我的妻子跟女儿,我一直想念她们,所以自你跟嫂子帮我脱困后,我便再没脸面对她们,所以我把那本笔记放在了丫丫的玩具箱里,也是为了提醒我自己,就是因为我聂风行,我这个混蛋,一时鬼迷心窍,才让丫丫跟思欢永远地离开了我。

但我没想到双儿会发现那个玩具箱,也发现了那本笔记。

我整理丫丫的玩具箱整理了四五箱,每个箱子都塞得满满当当,箱子就是一样的,我就忘了,那本笔记被我藏在了哪个箱子里,连双儿跟我说她想要一箱丫丫的玩具的时候我都没能想起来。

双儿小时候玩具玩的少,我就信了。

双儿一向聪明伶俐,学习一样东西的速度非常快,她又本来就对术法这方面很有兴趣,所以学习起来那是突飞猛进。我到再次整理丫丫的房间的时候才想起来把玩具箱拖出来看看。

好巧不巧,双儿拿走的那一箱就是藏了笔记的那一箱。

我怕双儿误入歧途,想要上聂园来跟双儿要回笔记,哪知那个时候你又将双儿跟倚秋派出去做事了,当再次见到双儿的时候已经是在丰县的时候了。

也就是那一晚,师兄你去那座墓里探查情况,我在墓洞外面问双儿,我那本笔记是不是她拿走了。

双儿嘴硬不承认,我却能看出她已经学习过笔记上所记录的术法了。

双儿之前不是在那个旅馆里吐了一晚上么?

那是我在给她的零食里加了一点药粉,那点药粉对于没有修炼过那个术法的人而言没有任何效用,对修炼过的人却是致命的。

我怕用多了双儿出事,所以只用了一点点。

果然不出我所料,那晚双儿吐了一晚上。

我之前修炼那个术法的时候也是这样子,我是过来人,所以我很清楚。

我又将混有解药的橙汁放在了她门前,她喝了之后果然好了不少,我也是这时候才真正确定她真的练了那个东西了。”

聂风止低下头来叹道:

“双儿一直痴迷于修炼术法,她本身的水平已经是我这些徒弟里面最高的了,甚至可以说,我在有些术法的理解上都不如她。没想到一时不察,竟让双儿误入歧途,也是我这个做师父的失职。”

聂风行摇了摇头道:

“不,师兄,全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不把笔记早早销毁,双儿也不会看见它,更不会造成现在生死未卜的局面。”

“你说你说对了,就是指你跟双儿指出来她修炼了这个术法的事情么?”

聂风止转过头来,他的胡子被血块凝成一绺一绺,四仰八叉地看起来十分杂乱。

聂风行将打湿的拖把又盖到了水渍干了的地面上,拖出一条水痕来,看着水痕里自己扭曲的脸叹道:

“是的。无主的邪灵上身后便会开始侵蚀宿主的意识,宿主的身体会因为承受不住那样的力量而开始渐渐腐坏。

那个时候邪灵对双儿的精神的控制已经开始,准确地来说,被我的话惹怒的不是双儿,而是寄居在双儿体内的邪灵。”

聂风止抖了抖,眯起眼睛来:“腐坏?”

聂风行没有察觉到聂风止语气的变化,他以为师兄这是不知道这一回事,好奇才问的他,于是他将拖把放在了一旁,捞起自己的裤管来,一撸就撸到了大腿根。

“师兄,我这个伤没有给你看过,所以你有可能不知道。这是我开始修炼笔记上的术法的时候留下来的,当初我只当是聂家的祖师爷给我的考验,哪知那是噩梦的开始。

我艰难地对抗着体内的邪灵对我的控制,我之前一向自诩整个聂家除了师兄你以外,再没人会比我的信念坚定正直,所以我以为我不会被邪灵侵扰。是我想错了。

这个是我在家里洗澡的时候,拍打了瓷砖上的白额高脚蛛,那蜘蛛的尸体掉到了我的大腿上,我就感觉到了一股火辣辣的疼,我这块伤疤就是那个时候留下来的。”

聂风止转过了头去,沉思着用酒精擦拭梳理着自己的胡子。

聂风行将地板收拾干净了,这才坐到了床边,望着窗外纷飞的大雪叹道:

“师兄,我对不起双儿,也对不起你。”

聂风止放下了棉签来,眼圈却红了。

“风行啊,我信你。双儿是什么性子我再清楚不过。

只是没想到这一阵子忙着抓那个聂朱,就忽视了双儿的问题。论起来,错的根源在我身上啊!”

两人都低下了头来,床上的血渍渐渐变得乌黑,雪只下了一会儿,窗外的天空慢慢白了起来。

聂风止叹了口气后站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我们去看看双儿怎么样了。”

聂风行掀起沉重的眼皮来点了点头。当他站起来时,这才注意到桌子上多了一样东西。

他将聂双曾经含着的那颗雕了花的筷子头擦了擦后,皱着眉向师兄问道:

“师兄,这个东西是你们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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