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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邪灵现师徒两对峙


虽然自她从丰县回来后,就再也尝不出什么味道了,然而当她拿起筷子挑了几粒炒饭,叉了一只肉丸子,分别尝了一口后,她还是被这奇异的口感震惊到了。

在体内邪灵的作用下,她更喜欢吃带血的生肉,而这肉丸子的口感跟生肉的口感是两个极端。

生肉软嫩,这丸子又柴又干,明明是在汤水里煮了那么久的,却好像半分汤汁都没吸收到似的,她艰难地将咬下的那一口吞了进去,却感觉跟吞了块金子似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喝了一口汤,这汤汁仿佛跟泥水似的,看着浑,实际加的料跟水各管各的泾渭分明。

她勉强咽下去了后,又吃了几口炒饭,更是嚼蜡一般。

她放下了筷子,看着师母问道:“师母,我想吃炸鸡汉堡。”

聂芸点了点头,坐在了椅子上点起餐来,点好了后对着穿着围裙的两个大男人道:“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不能浪费粮食,你们自己做的饭菜自己吃了吧!”

于是当聂芸跟聂双在一旁的茶几上边看电视边吃外卖时,聂风止跟聂风行坐在餐桌上各自吃着各自做的饭菜,一边是有说有笑,外卖的香味时不时地飘来桌子这边,一边是忍着难吃也要往下咽。

吃饱了后聂双便回了房间,她将兜里的象牙筷子拿了出来闻了闻,那根筷子的味道仿佛让她上瘾了似的,她回过神来时才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这根筷子送到了嘴边。

听着客厅里师父跟二师叔收拾碗筷的声音,她将筷子又放了下来。

不,现在还不是时候,至少要等他们都睡着了后,她才能安心地品尝这美味的东西。

她洗漱完了后便坐到了床边,将她的行李打开来将临行前塞进去的一本杂志拿出来翻了翻。

终于,在她翻得都快将这本杂志上的全部文章的内容都背下来了的时候,这才隐隐听见其他房间传过来的鼾声。

她将房间的灯关了,把那根筷子拿了出来。

借着窗外照进来的月光,她手里的筷子也开始发起光来。

她在窗边细细抚摸着这根筷子,又突然想起来这根筷子之前在刘大成的手中,说不定也被他也这样摸过,她突然有些嫌恶起来,但又耐不住这根筷子实在吸引人,她将它冲洗了几遍又拿出湿纸巾来消了几遍毒,这才放心地吸食起来。

随着这根筷子上散发出来的黑气被她吸进了肚子里,她明显地感觉到体内躁动不安的力量安静了下来,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按理来说,象牙筷子是能驱邪安神的。

她虽然不知道这象牙筷子上面的黑气象征着什么,但既然她紧绷了这么几个月的神经能因为它而松缓了下来。

就足够说明这是个好东西。

她没有再修炼那个术法了,今天又得了这么个宝贝压制住了体内这股力量。

这是不是可以说明,她能回到以前的生活中了?

随着一声尖细的惨叫声灌入了她的脑中,她感觉到一股黏稠的液体从她的鼻孔跟耳朵中流了出来。

她手心里的象牙筷子突然啪地一声崩裂开来,碎成了七节。

她愣了愣,连忙将手心中的碎块倒在了纸巾上,正准备将它们好好粘起来时,窗外汽车鸣笛的声音突然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无休无止的嗡嗡声。

瞬时间天旋地转,她一个没站稳便跌倒了下来,将一旁的木椅也顺带着碰倒了,一时间叮铃桄榔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原本就睡得浅的聂风行听见声音后立马起身了来。

但一想到聂双不太乐意看见他,他便将师兄叫了起来,问道:“师兄,这是什么声音啊?”

聂风止揉了揉眼皮也坐了起来,不耐烦地答道:“准是你这屋子里的老鼠把椅子碰倒了。”

聂风止见他依然不动,很是不相信的模样,便得意地笑了笑:“等我把这只老鼠抓出来,我看你还敢不敢跟你师兄我犟!”

说着他披上了外套站了起来,直接走出了房门去。

为了不惊动老鼠,他放轻了脚步,也不准备开灯,聂风行跟在他的后面也走了出来。

窗外响起了一声悠长的鸣笛声,鸣笛声消失后,他们隐隐约约听见有老鼠在磨牙齿的声音。

他们沿着声音的来源小心翼翼地寻去,最终发现这声音竟然是从聂双的房间里传出来的。

隔着门都能听见房间里那巨大的磨牙的声音。

但看聂双的房间关了灯,想必也是睡沉了才没被吵醒,他便叫聂风行拿出钥匙来将门锁打开了,又轻轻地将门推开了来。

他们将门推开了后,那磨牙的声音也停止了,映入眼帘的便是他的好徒儿聂双正啃着一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们。

“双儿……”

他喊出声来,聂双却将她啃的那截东西咬在了牙齿间朝着他们作出了呲牙的动作来。

他这才发现,聂双的眼角,鼻孔,嘴角,乃至双颊都在源源不断地流出乌黑的血来。

“糟了!”

聂风行惊呼出声,聂风止看着她这样子很快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聂风止瞪了聂风行一眼,聂风行立马绕过聂双上前去将房间的窗户都锁上了。

聂风止看着半弓着身子防备着他们的聂双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风行,你好好跟我解释解释,双儿这是怎么回事。”

聂风行抖了抖,叹出一口气来:“师兄,说来话长。”

聂双朝着二人呲了呲牙,亮出了她乌紫的爪子来:“你们要做什么?放我出去!”

她的声音与平时那个能说会道的双儿完全不同了,像是被谁撕破了嗓子似的,她的牙缝间流出了更多乌黑的血来一滴一滴地淌在了地板上,却还在紧紧地咬着那截东西,像是生怕他们抢了她的东西似的防备着他们。

在皎洁的月光之下,她的脸显得煞白。

“怎么了?你们在双儿的房间里做什么?”

聂芸闻声走了进来,先是一脸疑惑地看了看聂双房间里的二人,当她的目光转到了聂双身上时,她的脸色陡然一变。

她皱了皱眉头,绕过聂风止走了进来,聂风止伸出一只手臂来拦住了她道:“小芸,不要轻易动手,双儿的情况不好办。”

聂芸点了点头,却一刻也不肯放松地紧紧地盯着聂双。

她看清了聂双嘴里咬着的那截东西,像是白天在刘家看到的那根象牙筷子,不过看样子是只剩下了那雕了花的一小截筷子头。

聂芸眯了眯眼睛,扭过头去给聂风止使了个颜色,聂风止会意,聂芸便捞过了聂双的背包来。

现在并不清醒的聂双好像意识到了他们要做什么,一下朝着背包扑了过来,聂芸便与聂双拉扯起来。

她乌黑的爪子紧紧地抓着背包,用力地往后拖,聂风止眼看着聂芸快要拖不过聂双了,连忙跑过来跟聂芸一起拉着,他这才发现现在的聂双的力气大到了什么地步,两个成年人都险些要被她带的拉倒。

“你拉什么啊!你把拉链拉开把东西拿出来不就完了?”

聂芸瞪了一眼聂风止,聂风止一边帮聂芸拉着保证她不会被聂双拉倒,一边腾出手来去拉开了背包的拉链,很快背包里的法器哗啦啦的全都从口子里漏了出来。

法器都漏出来了,二人便松开了手,眼看着没有人在与她拉扯了,她还没来得及松手便被惯性一下带得撞到了桌子边。

她吃痛地皱起了五官,聂风止将法铃拿了起来,聂芸则拿起了那几张画好的,原本准备用在刘大成身上的黄符。

“叮——叮——”

法铃被摇动了,聂双便露出了害怕的神色来,聂风行也跟着师兄一起念起咒文来,眼看着聂双合上了嘴像是被夺了舍似的呆呆地站在桌子旁,三人对了个眼神,聂芸将手中的黄符幻化成一张用写满了咒文的黄布条所打成的一张网来。

她与聂风止聂风行一齐念着咒语,她手里的网便飞了出去,朝着聂双扑去。

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聂双却直接伸出了她的爪子来,朝着那张网一挥,直接将那张网撕成了碎片,那张网便现了原形来,被撕碎的黄符纸碎片撒落到了房间的各处。

“不好!快压住她!”

聂风行连忙上前去将她扑倒了,聂风止跟聂芸连忙上前来,被三人合力制住的聂双露出了痛苦的神色来。

“师……父……”

她的喉咙一股一股地冒出鲜红的血来,她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聂芸不忍再看,她闭上了双眼,手里压住聂双的动作却丝毫不敢放松。

“嗬!……嗬!”

她瞪着聂风止跟聂芸,瞪得眼珠子都快要调出来了,是十分吓人的架势。

聂风行看着聂双这痛苦的样子,便动了恻隐之心,有些不忍地看向聂风止,想了想跟他商量道:“师兄,咱们把双儿拉起来吧,拿个绳子把她绑起来,也好过我们这样压着她让她呼吸都困难啊!”

聂双喉咙管里咯出来的鲜血一滴一滴地溅到了聂风止的脸上,他咬了咬牙:“那你还不快去!”

聂风行应声而动,他一撤回了压着聂双的手,聂双的身子便开始剧烈地挣扎了起来,聂风止跟聂芸不得不加大了压着她的力度。

为了更好地控制她,聂风止将手中的法铃放在了一旁,聂双却在他刚准备抵住她的时候挣脱了二人的束缚,猛地扑到了聂风止的身上用她的爪子掐住了他的脖子。

“该死!该死的老东西!”

聂芸连忙上前去想拉住她,却被她啐了一大口血水,那雕了花的筷子头也砸到了她的脸上。

她抹了抹眼睛上的血水,扶着床边站了起来,眼看着聂风止快要翻白眼过去了,她从旁捏了一只黄符来大喝一声,一道白光闪过,聂双便从聂风止的身上滚落了下来。

聂芸将聂风止扶了起来,冷冷地看向蜷缩在地上抽搐的聂双。

“快从双儿身上滚出来!”

她又抽出一张黄符来,哪知聂双的身体虽然一直抽搐着,她的脸却对着聂芸诡异地笑了起来:

“你继续啊,你杀了她,我刚好占用这个身体!”

地板上全都是从聂双身上流出来的乌黑与鲜红混杂在一起的血水,她的小脸也煞白,是快要流血过多而死的先兆。

聂风止捂着脖子艰难地站了起来,他的脖子上被聂双抓出了四五道骇人的伤口,那伤口还在不停地往外流着鲜红的血。

当聂风行终于拿着绳子回来时,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门,看着脚边躺在血泊里一动不动的聂双愣了愣。

而紧紧捏着符纸的聂芸则朝着他大叫道:

“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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